路上,林深桂跟林深蒙报告管事传达的事情。“惜月侄女说要把院子里的屋子全拆了,挖个湖,还要建个五层竹楼。”他只挑重点。往下挖,往上盖,基本等于把整个院子格局都变了。林深蒙听了果然神色大变:“她疯了吧?林逸岳知道吗?”“管事已经报告过了,不过,他都答应。”林深桂道。“呸,我就知道这小子说他还能看风水都是胡说八道!”林深蒙打心眼里生气。他将林家当成自己的,林家的风水被毁,当然就是他的风水被毁。“明天我去找他。”林深蒙怒气冲冲地做出决定。林深桂头疼。他还以为这件事能够让林深蒙气得当夜去找林逸岳呢。谁知道这“夜探”还是得继续进行。林深桂也没办法,他刚答应林深蒙跟出来,现在也只能继续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谁让自己倒霉催的投了这么个胎。林深蒙说完又地看了他一眼:“等一下,你特意选在这时候跟我说这件事,难道,是想要我打道回府?”“当然不是!”林深桂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习惯,立刻否认,毫不犹豫。见林深桂的态度如此坚定,林深蒙倒也有些拿不准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边林深桂算个重要人物,毕竟他们也算是兄弟……如果想不用林深桂,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别人不接受,他等于自毁形象。林深蒙悻悻然道:“最好不是,如果被我发现你别有用心,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抛下这句听起来姑且算是有力的话,林深蒙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们看到熟悉的青藤景。客院墙外。满是这种攀在墙上的青藤,一眼望去就能看见,对于修士,哪怕是夜里也清晰无比。这是为了让初来林家的客人能最大可能避免迷路。现在。对于林深蒙和林深桂二人,这便是一个非常显眼的目标。“行了,那间是那个姓扈的住着,你去探。”林深蒙往某个方向一指,口气不容置疑。林深桂无语。他是跟云长信卯上了是吧?果然,林深蒙接下来就说:“我去姓云的那里。”林深桂简直怀疑林深蒙是不是暗恋她,冒着被暴打的风险这种夜探的事情也要抢着做。云长信怎么都不可能收手,人家再强大也是女修,闺阁被闯,发现不打死他林深桂都不信。他出于好心,决定再劝一次:“哥,不然,您去扈前辈那里,我去云前辈那里?”林深桂决定到时候就在院子前面随便转悠一下。回头去找林深蒙说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这样,既不冒犯云长信——也免得被打,又对林深蒙有交代。他真觉得林深蒙有病,明明等到天亮就能有林深幸那边的消息,他何苦还来节外生枝呢?只是,林深桂的苦心,林深蒙一点都不懂。他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喝问道:“为什么!?”俨然不愿意换的样子。林深桂终于懂了,他之前的想法竟然真的没错。林深蒙是受虐受出癖了,非得再去找云长信挨打一番才会开心。他怜悯地看了林深蒙一眼。幸好月色下不明显:“若是您不愿意,那就算了。”稍微要点面子的人都会梗着脖子说不,改口说愿意。但林深蒙从一而终:“知道就好!”说了不换就是不换。林深桂叹息一声,怎么林深蒙偏偏脑子进水。非得要去喜欢一朵高岭之花呢?他摘不到的啊。即便过了二十多年,林深桂的想法依旧——他真不可能摘到的。可林深蒙就是对自己充满信心:“行了,你如果找到什么,就过来告诉我。”“……我还是回去等您吧。”林深桂矢口否决。去云长信的院子找林深蒙?他又不是嫌命长了。“你可真是胆小!”林深蒙甚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总算点点头,“好吧。”林深桂几乎露出感激之色。林深蒙今天晚上总算能肯定他一句话了。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如此感激,林深蒙以后一定会得寸进尺的。一定会。林深桂便主动说道:“那我现在过去?”“嗯,你小心点。”林深蒙现在简直和颜悦色。真是奇怪。不过,林深桂真是好喜欢这个奇怪的林深蒙。“哥,那我走啦。”他说了一声,当即离开,免得林深蒙改变又把他叫回来。幸好,最终林深蒙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林深桂自然不会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近的院子。其实,他只是之前问了一下管事云长信和扈枭住在哪里,可自己也是第一次到这里。他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熟悉地形。待会儿要是惊醒扈枭,他逃走也方便点。等到林深桂把扈枭的院子转悠了一圈,恰好回到了来时的地方。林深蒙不见踪影。看来,林深蒙还是抓紧时间,去云长信那里了。林深桂懒得追究,会到扈枭院墙外。他隔着院子厚厚的墙壁感受里面的气氛,仔细端详,没有感应到阵法类灵力的波动。怎么,难道扈枭就觉得林家这么安全,连保护自己的阵法也不安置?林深桂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令他不得不信。他小心翼翼翻过院墙,没有惊动任何人。‘不会吧,他初来乍到,信任谁啊?’能够做云长信的人,应该不会从未出来历练过吧?那扈枭看起来像是个精明的人,竟然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林深桂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迈步,可直到他走到正房前,才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有多可笑。他在一个完全安全的地方如履薄冰!岂不可笑?因为感觉到可笑,林深桂生出一种恼羞成怒的耻|辱感:‘莫名其妙!’暗骂了一句后,林深桂轻轻打开门,闪身跃进去。在正房的内厅中,有一个小丫鬟迷迷糊糊地睡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