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束上腰带的时候,苏梦将管事来过的事情说了。“哦,他说了什么?”林深幸随口问道。苏梦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说惜月小姐问起了琉璃谷的事,他只好全说了。”林深幸手一抖。“全说了?”“嗯,您在琉璃谷中失踪过几天……这些事他也说了。”苏梦甜甜地抚摸他的面颊,“幸好老爷您安然无恙。”林深幸勉强地一笑:“是啊,幸好我安然无恙。”只是笑容消失后,林深幸抬起头,目光幽深地望向某处。那是云长信和扈枭的院子。于是林深幸又低下头,喃喃告诫自己:“算了。”……在林惜月自己的努力以及扈枭和云长信两位前辈的帮助下,林惜月一鸣惊人。至少,她的修为已经超越林逸岳了。突破的动静实在太可怕,让人想不知道都难。何况,那景象十分恐|怖,绝对是林逸岳突破当日比不上的。因此免不了有人说些闲话,比如哥哥竟比不上妹妹。不过,作为被闲话的当事人林逸岳自己却不是很在乎。难道还为此生气吗?是林惜月,他的妹妹有长进,又不是什么竞争对手。何况。他自己也有特殊体质,只要不中人家的埋伏,想活得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是生活中没有困扰的人。早知道自己能长命百岁,谁都会轻松吧?也免不了在遇到任何事时都追求所谓的“慢慢来”。最近林家的人都很乖巧,没人跟林逸岳作对,他的日子活得舒坦,哪会在乎一点苍蝇的嗡嗡声?不得不说,林家这代的确是福气深厚。虽然其他年轻一代不怎么长脸,但是。有林逸岳与林惜月这对兄妹,就足以载入史册了。至少,在林家家族中。还从未同时出过林逸岳和林惜月这样的体质。林逸岳反倒更有理由夸赞自己当初是多么英明神武把妹妹带回来,这样的天才若是流落到别处,岂不可惜?难道林家要一直受人保护云云。他把那么大帽子扣上去,果然更没有人敢反驳。全部闭嘴。他彻底过上了安稳日子。至于林惜月,也没有闲着,自然是潜心修行,几乎不与人交谈。因为懒得。也因为不需要。她基本上每一天都在地下石室里待着,专心修炼,只到偶尔回过神来,觉得闷了的时候,才会从地下钻出来。来到院落里。院落里铺着白玉石,白天倒还刺眼。可等到晚上时,便染上莹莹如月之色,熠熠生辉。而院落里还有湖,湖面上洒满了湖边紫竹林投下的阴影。在上半夜,当月亮浮在云中时,自院落西北边看向紫竹林,便能见月盘在竹叶与柱中影影绰绰,宛如人间仙境。湖上布满了林惜月放下的莲花灯,灯是灵器,风吹亦不会灭。清风吹拂时,莲花灯随波逐流,竹叶倒影也碎了,在湖面上流淌,如梦似幻,如诗如画。湖的大半边被高高的紫竹林环绕,而在偏近北边,有用青石雕刻的桌与椅。匠人将石桌石椅的表面再三研磨,直至光滑如镜。五个石椅将石桌环绕,宛如众星拱月一般。林惜月上到地面,抬头一看,果然是天黑了,此时也是上半夜,正如她预料的,月亮正好停留在紫竹林掩映下,她抬头,只能看见月盘碎影。她漫步在院落间,来到石椅上坐下。刚刚她远远就看到石桌上放着一张纸。林惜月有次上来的时候是白天,撞见一个进院子里清扫院落的侍女,她便叮嘱她,以后若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可以告诉她。林惜月又问了上次林家闹鬼的事情,侍女也连忙报告了,所说的话和管事讲的差不多。只知道那名盛姓女侠追着琉璃谷中妖邪离开,将林深幸送回林家后,再未归来过。林惜月便放那侍女走,只说了一句,如果以后侍女来的时候她不在地上,就让那小丫头留一封信,她问过那侍女会写字,才这样说。只是之后好久都没有见那侍女留下什么信,林惜月便有些黯然,以为那侍女忘记了。或者,是林家真的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又或者,是那侍女觉得这“有意思的事”不该报告到她这里。反正,不管因为是什么,林惜月都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夜里,她竟然在石桌上看见了这张纸,还小心翼翼用一块石头压着,生怕被风吹走。林惜月坐在了石椅上,将石头拿开,取出这张纸,却发现这不是信。看到纸上所书,林惜月一怔,良久才缓缓将纸张叠起来放下。林惜月着实无语。这种东西,怎么拿来给她看?这张纸并不是一封信,简单来说,这是一张寻人启事。落款,乃是诸位日月宗的长老们。“日月宗宗主离家出走,如有发现者,请致信赤金山,日月宗必有重谢。”林惜月看着纸上这一行字,无话可说,哭笑不得。算了,没必要拿个小侍女出气,也许她只是专心工作,不关注其他事,并不知道内情呢?除了那些对林逸岳有敌意的人,没几个人对她的回家产生什么敏|感的心思。‘……等等。’林惜月本来想将纸张随便叠一下,之后再处理掉,忽然想到某件事,便又连忙将叠好的纸重新打开。她仔仔细细地将纸上的字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喃喃自语道:“这不是他的笔迹?”林惜月有些怀疑。这字迹像他的,口吻也像他的,但她不明白为什么。难道,这不是日月宗长老们寻找“他”的寻人启事吗?林惜月呆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整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来龙去脉。“算了。”有这闲心想他的事,还不如用来修行。林惜月摇摇头,露出个略带讥讽的笑容,不是讥讽别人,只是讥讽她自己。原以为专心修行,她已经心如死水,没想到,一行字就能打乱这片死水,激起层层波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