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翡自己想不通,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不会自己不知道还硬要装知道。此时此刻,她只想解开心中的疑惑,而面前的风前辈愿意帮忙,她再藏私,就是愚蠢了。于是盛翡便从自己到酆都讲起,这时说来,不再一笔带过,而是巨细靡遗,连她注意到的各个人物的表情也都慢慢回忆着说出来。风游仙安静地听完。盛翡将从酆都到这里的事情说清楚了,满脸不解:“风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飞鱼长剑是子牙的作品吧?”风游仙忽然没头没脑提起这个。“是啊。”风游仙伸出手:“把它拿来,给我看看。”盛翡连忙取下飞鱼长剑将之奉上。风游仙将飞鱼长剑拔出来,目光掠过它剑身上的刻纹,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了。”盛翡苦笑道:“您明白了,晚辈却还很糊涂啊。”“哈哈哈……”风游仙大笑,“你放心,我会解释给你听。”他将飞鱼长剑抛回来,盛翡稳稳接住。“你收好吧,妖邪难以察觉,这飞鱼长剑能保护你。”风游仙道。“可惜它这次却追错了。”盛翡摇摇头,深觉失望。“它没有出错,是你对它还不够了解。”风游仙笃定地说道。盛翡一愣,难道,问题在她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将剑鞘重新系好,十分恭敬地看向风游仙:“风前辈,愿闻其详。”“你光知道这飞鱼长剑能察觉妖邪、魔怪与恶鬼,便以为它这次也是追妖邪而来?”风游仙笑道,“你弄错了,子牙给这柄剑刻的法纹并不是寻邪物之纹。而是寻邪力之纹。”盛翡倒也不算真的糊涂,她猜测道:“您的意思是,这剑寻的不是妖邪,是妖邪之力?”“对!”风游仙点点头。赞许道,“一点就透,怪不得她收你做徒弟。”盛翡不好意思地一笑,但风游仙赞许她不愧为唐承念之徒,这当然是极大褒扬。风游仙接着说道:“妖邪天生有灵智。有灵力,又邪性,有些妖邪能隐藏自己,所以,想要刻出一柄寻找妖邪的法纹之剑,实在太难了,我想子牙至今还没琢磨到应该怎么做呢。”所以莫子牙当初赠唐承念以飞鱼长剑,并非藏拙,而是那的确是他炼制出最好的剑了。“所以,这法纹只针对妖邪之力。”盛翡喃喃说道。“没错!”风游仙笑道。“如果妖邪之力出现,意味着妖邪动手,它若是为了自保,这是提醒你它的存在。它若是为了害人,尤其是……害你,这便是对你的警告。”“想来,这血光便是那妖邪的奇术,它勘破飞鱼长剑法纹的真相,因此,激发血光——然后便引起了飞鱼长剑的震动。接着。这奇术将灵力化为血光逃走,你便误会了飞鱼长剑的意思,将它当做妖邪追逐,如果不是遇到我。也许途中它因为别的意外消散,你便以为是妖邪伏诛了。”盛翡想否认,但回忆她自己之前的举动,她也不得不承认风游仙的猜测是有道理的。“那如今……妖邪还在林家?”“你猜猜,当时飞鱼长剑最终指向谁呢?”“但飞鱼长剑不是指向妖邪之力吗?也许……”“飞鱼长剑针对的妖邪之力是源头。”无论奇景出现在何处,飞鱼长剑永远只会指向那个操纵者。即使只是一瞬间。它也会立刻捕捉到,绝不会弄错。盛翡一拍脑袋:“糟糕,他们都以为他是无辜的……我得回去!”妖邪蛰伏,又能忍多久?风游仙摇摇头,道:“我送你一程吧。”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自从恢复五灵剑派,风游仙比起从前心软了许多。一想到会有生灵涂炭之事,他便难以坐视不理。盛翡感激地谢过,也不啰嗦,搭上了风游仙的顺风云。……酆都。林府。苏梦只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神情哀怨。刚刚林深幸很没兴致。她倒不是真对林深幸有情,只是免不了怀疑林深幸是否开始厌倦她?她这安稳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又要没了吗?殊不知,林深幸比她还苦恼。苏梦好歹有个缘故,林深幸的苦恼,却来得莫名其妙。他呆呆地坐在床沿,只觉得头痛,心悸,不安。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苏梦整理好心情,回到他身边:“老爷,要是不舒服,不如先安寝吧?”她没事人一样,倒令林深幸生出怜爱之情了。苏梦解散了发结,他抚摸过她如丝缎般柔滑的长发,将她搂入怀中:“我今日心中有些不安,苏梦,你若真是解语花,能替我解这个心结吗?”老娘是个人,你竟真当我是朵劳什子花?苏梦在内心翻白眼的同时,面上却真笑颜如花:“好,老爷,您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好歹知道林深幸是真苦恼,不是厌倦她,这林府暂且还呆得下去。林深幸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梦忍着弄死他的心,毕竟她弄不死他,只能赔笑道,“大约是老爷您累了,我听说,有人累了,就会有心悸之类的感觉,生出不祥的预感。其实,睡一觉或许就会舒服很多,不如您先睡一觉,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呢?”林深幸看她一眼,问道:“你确定?”苏梦道:“会的。”“……好吧。”林深幸便解开扣子,躺进了床上。苏梦一般睡在里面,这次林深幸却自己往里面躺,让她在外面睡。苏梦一怔,这人莫非是怀疑有刺客——所以,想拿她挡?她气急,但寄人篱下,身是浮萍,又能如何?心中再憋闷,亦只能做林深幸口中的解语花。她忍耐着,闭目躺下——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将她带出林府,该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