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江山吃过早饭,就走到了村子里,将村里的青壮年都集合到了一起,告诉了他们,今日将会有官兵前来抓壮丁,若是不愿参军之人,最好提前躲避起来。“没用的!”村长宋智出现在众人面前,听到江山的安排后,出言提醒道,“乡帅那里有名册的,村里哪家有壮丁,是瞒不过去的。”江山听了宋智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没有办法躲避,就只能坦然面对了。但愿这次的官兵不会太难缠,否则自己真的动起手来,会给村子带来很大的麻烦的。江山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在等待官兵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江山又向宋智询问了一些关于壮丁的具体事宜。从村长那里,江山得知,原本出壮丁的人家是有补助的,后来不知为何,那些补助就没有了。官兵们声称是由于有逃兵出现——有人拿了补助,反而不出力,所以,官府便不再发放补助。自那时起,便到处抓丁,也就是所谓的强制抓丁。对于这一点,江山嗤之以鼻,欲加其罪何患无辞,那种理由糊弄这些老实的村民可以,但是,江山可不吃这一套!其实,宋智也不相信这一点,去年的这个时候,儿子在自己的鼓励下去参了军,可没过几天,就被送了回来——而且送回来的只是骨灰,官府声称儿子宋希旺做了逃兵,被军法处置……想到这里,宋智有些老泪纵横,不再言语。“宋大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宋大哥的事情再次重演的!”江山决心要阻止官兵在这个村子的行为,他们别想抓走一个壮丁。江山和村民们在村口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日上三竿,一群骑着马的官兵才姗姗来迟。“各位官爷,一路奔波,辛苦了!”宋智急忙上前,递上了茶水。为首的官兵长得很是彪悍,若不是穿着官服,和前几天的那些劫匪没有什么两样。他并没有要下马的意思,接过宋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便将茶水都倒掉了。江山将这一幕里,内心莫名多了一丝愤怒,这可是宋杏婉起早辛辛苦苦烧的水。要不是宋杏婉拉着他的手臂,说不准江山就冲出来,一把将这位作威作福的官兵头目给扯下马了。“今年的壮丁在哪呢?我们还急着赶路,赶紧让他们跟着大爷们走!”头目旁边的一个官兵,扬着马鞭,对宋智吼道。宋智磕磕巴巴了好久,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官兵智的表现后,觉得他不愿意出丁,便扬起鞭子,作势要打向宋智。就在皮鞭将要抽到宋智脸上的时候,突然从一侧冒出一个人影,将宋智推到了一边,然后紧紧地抓住了鞭子。官兵见自己的皮鞭被人抓住,想发力抽回来,可他用了拽了好几下,皮鞭就像是黏在对方手里一般,怎么也拉不回来。“江山,快放手!”宋智回过神来,急忙劝阻江山。他担心江山的举动惹怒了官兵,会给村子里带来不必要的灾祸。江山这一次很识劝,听了宋智的话后,就直接松开了手。而那名官兵却一直在加大力气,加上江山松手毫无征兆,所以,那官兵直接被晃了一下,从马背上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村民情此景后,想笑又不敢笑;反倒是这些官兵们,伴摔倒不怒反笑。宋智疾走两步,走到那名被摔得很惨的官兵身边,将其搀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官爷,你没事吧?”“你…哎哟,像是没事的样子吗?”那官兵甩了脸色给宋智。宋智并不在意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一边道歉,一边拍打着官兵身上的尘土。“别拍了!”官兵推开宋智,想再爬上马去,可屁股传来的疼痛,使得他上马的样子很是滑稽。此时,江山走到宋智身边,盯着那刚刚上马的官兵,笑问道:“这位官爷,前几日你好像还在劫匪的阵营中作威作福,如今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了官差呢?”那官兵听了江山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有想到江山居然认出了自己。这人是劫匪不假,前几日的战斗他并没有参加,他正是那位第一次逃窜的军师,他逃到了乡帅府,凭借自己精明的头脑,居然还谋得了一个管家之位。当得知今日要来这个村子抓壮丁的时候,他自告奋勇,随官差们一同前来,若是能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也不枉他当劫匪的那些兄弟们。等到了村子里后,众人还没有进村,自己就已经被眼前这个人识破了真正的身份。此刻的军师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房管家,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为首的官兵听了江山的话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家心虚的样子后,便觉得这人的话多半是真的。身为一介武夫的官兵,比较讨厌落草为寇之人,而且,这个管家猴精的样子,让他也感觉不太对味。“唉!”江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世风日下啊!官匪一家!”为首的官兵听出了江山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他轻喝一声,道:“你找死啊!胡说什么?”“我说错了吗?”江山扬着眉毛,“这个人曾是劫匪,如今和你们混到了一起,不是官匪一家,是什么?”“房管家,这人所言是不是属实?”为首的官兵没有再和江山做口舌之争,而是扭头这个新来的管家。“我……我,他满口胡言乱语,郑千户,你莫要中了他的离间计!”房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反咬一口。此时,宋希康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房管家,道:“你就是那群劫匪的军师,俺大前天了。你这人脚底抹油,第一个溜走的。要不是江大哥让俺们按兵不动,俺就会骑马去追你了!”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大家都在等待着郑千户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