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剑飞笑道：“不错，我看了李练杰今天的表演，觉得他的武术动作非常适合拍电影。难道大陆禁止武术队员跟香港的电影公司签约吗？”张凌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李练杰的单位关系在北.京武术队，必须队里批准后才能跟康先生签约。”康剑飞问道：“我可以跟李练杰见一面吗？”张凌想了想，说道：“可以，我带你去。”康剑飞可是上了内参的人物，听说邓老对他都有正面评价，张凌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了彼此的观感。来到李练杰的房外，张凌很快把门拍开，对李练杰说道：“小李，这是香港的康先生，他想请你拍电影。”李练杰今年才18岁，因为拍摄《少林寺》而剃了锃亮的光头。此时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康剑飞，问道：“找我拍电影？我不认识你啊。”康剑飞直接以金钱诱惑道：“我今天看了你的武术表演，对你的武术身手非常满意。如果你肯加入我的公司的话，我保证每拍一部片子，至少给你10万港币的片酬，也就是差不多2万人民币(那时的人民币很值钱)。”康剑飞的话一出，跟李练杰住同一个房间的其他队员直接惊呼出来。李练杰也是大脑发懵，他拍《少林寺》是按月发工资的，领到的钱最多三、四百块。。李练杰当然不敢答应，他转头看向张凌，生怕会因此犯了错误。张凌却是头疼不已，他没想到康剑飞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用钱利诱他带来的武术队员，当下咳嗽一声道：“咳，康先生，这个能不能以后再说？”康剑飞好不容易碰到李练杰来香港，当然不能轻易放过。这时如果不签下李练杰的话，等《少林寺》一在香港上映，邵一夫也会出来抢人。康剑飞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我是非常欣赏李练杰的身手，所以才非常迫切地希望能签下他。不是说他所在的北.京武术队同意就可以了吗？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个联系电话？”张凌见康剑飞一副不达目的今天就不走的样子，只能头疼地翻电话薄，最后把李练杰的教练吴兵的电话拿出来。康剑飞直接在宾馆里就打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把他吓了一跳，只听一个大妈喊道：“喂，这里是北.京xxx居委会，你找谁？”康剑飞愣了一下，才说道：“我有重要工作找武术队的吴兵同志。”一听康剑飞有重要工作，那大妈立即拉开嗓子大喊：“武术队吴兵电话，有重要工作找，速来！”几个此起彼伏的喊声后，吴兵终于跑来接起电话，问道：“喂，我是吴兵。”康剑飞没说话，而是笑着把电话递给了张凌。张凌没奈何地接过电话，现在康剑飞是香港同胞，他们港澳办的工作就是尽量团结港澳同胞，他在不违法纪律的情况下，只能顺着康剑飞的意思帮忙。张凌对着电话喊道：“喂，我是交流团张凌。”吴兵一听紧张了，问道：“张科长，是不是李练杰那小子在香港闯祸了？”“不是，是有个香港的电影公司老板，看上了李练杰的功夫，想请他拍电影……”张凌把康剑飞的意思说了一遍。“拍一部戏十万港币？”吴兵一听顿时就兴奋起来，“答应，当然答应，多拍几部戏那得为国家赚多少外汇啊。对了，张科长，李练杰到香港拍戏不违反纪律吧？”只要李练杰在武术队一天，那么不管他拍电影赚到多少钱，那片酬都得上交武术队，他自己则只能领每个月的死工资，最多再给他一笔几百块钱的奖金。张凌道：“当然不违反纪律，不过康老板想跟李练杰签十年长约。也就是说，十年之内只要李练杰在大陆以外的地方拍电影，都必须要得到他的同意。”吴兵说道：“签，那也得签！拍一部戏两万块，这种好事到**去？”张凌挂掉电话，对康剑飞说：“武术队同意了。”“那好，我明天派人跟你们一起去北.京，到武术队把合同签下来。”康剑飞心里乐开了花。除了康剑飞之外，谁又想得到《少林寺》会拿到那么恐怖的票房呢？谁有能想到李练杰第一次拍电影就能红遍东南亚？康剑飞正准备离开，张凌突然说道：“康先生，请你到我的房间来一下。”康剑飞不知道张凌找他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跟了过去。等他们一离开，屋外突然冲进来先前康剑飞见过的那几个武术队员，冲着李练杰竖大拇指道：“拍一部戏赚两万块啊，李哥你太牛了！”李练杰到现在脑子还发懵呢，嘿嘿傻笑道：“两万块也不是我的，都要上交武术队。”“奖金也得发好几百块吧！”“是啊，拍一部戏，光奖金就当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我跟你们说啊，刚才那个康老板还是武术高手。”“就他那细皮嫩肉的？”“不信你看这本杂志，亲手在大街上杀了两个歹徒，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这么厉害啊！快让我看看。”“……”武术队员们正议论着康剑飞，而在张凌的房间里，两人却在说引进《刀马旦》的事情。康剑飞对张凌的提议极为诧异，问道：“张科长你不是港澳办的吗？引进电影的事情好像归文化部还是广电总局来管吧。”张凌反问道：“广电总局是什么？”康剑飞汗道：“现在还没有广电总局吗？那电影审查谁来管？”张凌道：“文化部下属的电影局。”康剑飞找张凌一打听，才明白如今根本就没有严格的境外电影送审程序。除了香港几家左派电影公司的影片之外，其他境外电影要进入大陆上映，基本上是文化部或者某个头头打个招呼，说是要向某个国家或地区引进电影，让电影局的人自己去选一下，或者是指定某部电影引进，让电影局的人做做政治审查、剪掉**镜头。而现在大陆所有的电影院都是国营的，电影局引进的境外片子基本都是为政治服务。比如这几年引进的曰本电影最多，那是因为政斧一直在宣传中曰友好。现在祖国要收回香港，而港澳办的工作就是加强香港与大陆民间的互相理解与交流，他们可以要求电影局配合工作，引入一两部香港的非左派公司影片，同时积极地把《少林寺》这种大陆影片卖出去。张凌说道：“康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主要就是觉得《刀马旦》这部电影很棒，而且还是革/命爱国题材的电影，想要引入大陆让群众一起欣赏。”自己的电影能在大陆上映，康剑飞当然很乐意，不过他却颇为迟疑地说：“张科长，跟你说实话吧。若是《刀马旦》在大陆上映的话，我的公司肯定会被台当局贴上左派电影公司的标签，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因为你们引进《刀马旦》是一锤子买卖，而我的电影每年有好几部在台湾上映。”张凌笑道：“康先生你多虑了，邵氏的《七十二家房客》也有在大陆放映，你看邵氏还不是照样在台湾映片。”康剑飞也呵呵笑道：“我怎么听说《七十二家房客》在香港的珠江戏院上映，而珠江戏院属于左派戏院。仅仅是因为这个，邵大亨就不得不亲自跑一趟台湾疏通关系？”这个事情张凌是真不知道，他其实是想忽悠康剑飞拿《刀马旦》去大陆上映，就像忽悠香港的商人去大陆投资一样，造成一种这些人亲大陆的现象。这一趟武术交流表演，张凌一共忽悠了七个港商到大陆投资，可谓是收获颇丰。康剑飞既然不愿意，张凌也就不好多说了。因为康剑飞是个逃港者，在实际的台湾票房利润面前，什么爱国心都是不堪一击。康剑飞突然说道：“张科长，或许我明年会有一家电视台，到时候我们不妨谈引进电视剧的事情。”“电视台？”张凌盯着康剑飞看了一阵，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一个大陆逃港者，只用两年时间开起一家电影公司还不满足，居然已经打上了电视台的主意。康剑飞笑道：“是啊，到时候还要请张科长多多帮忙。”张凌是港澳办的官员，认识的港澳成功人士自然是越多越好，他取出自己的名片说：“这上面有我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康剑飞这一趟，既谈好了李练杰的片约，又弄到了国/务/院港澳办官员的联系方式，可谓是收获颇丰。康剑飞心情愉快地回到家里，温碧暇居然破天荒地在家练习唱歌。康剑飞笑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努力啊？”温碧暇说道：“人家本来就喜欢唱歌嘛，只不过以前的唱歌老师一直在教怎么发声、怎么运气，无聊得要死。”后世温碧暇的档案，她的嗜好那一栏，填的就是唱歌、跳舞。康剑飞说：“不把发声怎么练好唱歌？”温碧暇笑着坐到康剑飞腿上，勾着康剑飞的脖子说：“哥哥，你说我去参加那个香港新秀歌唱大赛怎么样？”康剑飞问：“什么新秀歌唱大赛？”温碧暇说：“就是TVB举办那个啊，今天是第一届，最近好火啊，到处都在谈这个节目。今天是晋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康剑飞抱着温碧暇等了一会儿，第一届新秀歌唱大赛的晋级赛终于开始。当参赛选手集体亮相的时候，康剑飞突然看到个熟人，梅艳芳赫然就站在参赛选手当中。18岁的梅艳芳，完全没有后来百变天后的夸张打扮，此时的形象就是个清纯少女。她一头长发飘飘，相貌清秀可人，完全可以去演琼瑶剧的女主角了。节目只进行了20多分钟，梅艳芳便已经注定了被比赛淘汰的结局，康剑飞却因此而高兴不已。温碧暇说：“哥哥，那个梅艳芳上一场唱得还不错，今天好像是发挥失误了。”“失误了才好，”康剑飞哈哈一笑，拨通邓益民的号码后说道，“益民，TVB的新秀歌唱大赛看没有？你在看啊……那正好，明天你去找找那个被淘汰的梅艳芳，一定要签下她。”(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