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一个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但如果拥有奇怪认知的人都按重生算,这些行为不是很合理吗? 因为她们知道未来的走向,她们经历过,只是一个在规避,另一个...... 眼神幽暗的看着面前人,淡淡的杀意隐于眼眸深处。 魂力一直笼罩着亭子,将里面是一切声音都隔绝。 “所以,你再次选择了唐三。” “可是老师,一切都重来了,这难道不是在给我们机会去弥补我们前世的遗憾吗?” 虽然心中害怕,但胡列娜仍旧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所想。 老师,是最疼我的老师。她知道一切,但她仍没舍得对我惩罚过重。 这是胡列娜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根本原因,她清楚的知道这些。 “老师不也接受了师姐吗。”绿色的瞳孔里倒影着比比东的身影。 往日所熟知的、独属于她温柔不复存在。 不甘、嫉妒如同带刺的藤曼,死死的缠住胡列娜的心脏。 她知道,这些本该是千仞雪的,但她也知道,她不是大度的。 只有你是例外,你是特殊的。这听上去很令人安心不是吗? 但突然有一天,你得知了,这些本该是另一个人的,一个能全面碾压你的人的,你还会安心吗? 比比东是怎么想的,胡列娜不知道,但胡列娜却自发的升起了危机感。 这或许是必要的。 嘭—— 砸在柱子上,胡列娜缩起了自己的身体,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这是必要的。 “你想脱离武魂殿。” “老师,我们是可以让他加入武魂殿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胡列娜的心很痛。 她所有的一切在慢慢的失去着,但为什么? “老师,你也曾经历过,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悲剧再次上演?”嘴唇微动,小声的自语的一字不落的被比比东全部听去。 “这和我们没关系,不是吗?”胡列娜的眼里透着不解。 头发被拽起,胡列娜仍是困惑的看着比比东。 “为什么?老师......” 第二次了,老师很少对我动怒的,我做错了? 不可能!那也是我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保护自己所爱,这没错! “老师,你变了。”胡列娜的眼神慢慢的坚定下来,“你变了。” “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感传来,那是触及灵魂的痛,眼前发黑,在昏迷的最后一刻,唯有那抹血色映入脑海。 血不断地流着,胡列娜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上毫无血色,泛着不正常的白。 变了吗?可能吧。 比比东面色平静的将魂力撤去,就这么看着胡列娜看了很久。 时间也会改变一个人。 此刻,比比东的情绪很复杂,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像那个人了,但又有不同的地方。 她现在很空,思想上的空,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比比东就是意识到了,但她又无法做出什么应对措施。 “我...也被影响了?”迟疑的自语,比比东不后悔这次的动手。 就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一般,在胡列娜说那些东西的时候,比比东的表现很平静,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但只有比比东自己知道,那不过是错觉。 胡列娜猜对了,但没完全对,所以她没有立刻死去。 放她走?这不可能,她知道很多有关于武魂殿的内部资料,她也是花资源养出来的。 杀了她?比比东抿唇,我养过她,是用真感情养的。 比比东可以很清楚的去分析胡列娜所说的所有的一切,她本该是愤怒的,或是质疑的,但这些都没有,她只是沉默的听着,不论对方是否在其中掺杂了其它东西。 脑中的那个混乱被再次触动,但比比东任由它们杂乱着,这次她不在执着于去理清它们,她只是想看看任由它们发展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真离谱,这听起来就是个故事,一个烂俗至极的故事。 对立的立场,截然不同的态度,多次英雄救美、手下留情的场景。 这一切足以造就一个痴情的人,这应该算是痴情吧,哪怕重来一次,她也依旧为此执迷不悟着。 年少时期的爱慕,这很美好,它美好到能让陷入爱情中的少年人为此疯狂,哪怕知道这会带来很糟糕的结果,但管他的呢,那是在冷静之后才会考虑的事,那一刻少年人是不会想太多的。 可这不一样。 比比东眨了眨眼,再说起那些往事的时候,胡列娜眼里的光是那么的亮,是那种疯了一样的亮。 我没听到那所谓的冷静,她现在傻的很陌生。在看不到结果的时间,她仍旧陷于那些情感里,有种不顾自身死活的沉迷。 疯了,胡列娜应该是这样的,比比东对此下了判断。 但比比东知道,可能疯了的人里也有她,她竟然觉得胡列娜说的都是真的,她相信了。 问题很自然的问出,可在问的同时心里也做出了判断,意料之中的回答,她该为此而生气的,但有一个想法越发强烈的在脑海中凸现,这来自那团混乱。 这很熟悉不是吗,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也有人给你做出了示范...... 厌恶感突然升起,她能看见胡列娜依旧在不停的说着,她看见了胡列娜的困惑与坚定,她也看见了血色。 这不一样。我不是他! 悲剧的再次上演?这不可能! 在事情失控前,比比东强行制止了任由混乱发展的行为。有什么东西是我忽略的,它们相互的交错使得一切变得复杂。 惨叫声将我从那团乱麻中拽回。 武魂...废了,这个结果其实还不错,不是吗? 应该是发现了,都是重生的人,甚至可能还在一起生活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彼此的异常。 就连我都看出来了不对,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所以,我默许了那个调查,但结果出乎意料。在小雪那里胡列娜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自己先动手了,这算是保下了这个傻孩子吗? 我的弟子现在活着,至于能不能撑过去武魂反噬所带来的伤害,这个比比东也不知道。 自己不正常了,比比东垂眸如此想到。 …… 来到千仞雪的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比比东突然感到了烦躁。 没由来的烦躁,很多的事都堆在心里,但说不出,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人可以帮自己,比比东下意识的想到,可人不在。 “小雪.....”在这间房间里待了很久,比比东想放弃思考,但她做不到,她现在很乱,这状态并不好。 倒在床上,已经过了半夜,但房门还是没有想要被推开的意思,比比东也没听到耳熟的脚步声。 眼睛随意的四处看着,比比东没有觉得困,相反她认为她此刻异常的清醒,尽管头像是被人敲打了的疼。 【我会告诉你的。】 “你在迟疑什么?”可能用回避更好些,像是在躲着谁。 太阳慢慢升起,比比东坐起身,扶额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这是突然在发什么疯。” 运转了一整夜的思绪终于停了,在离开前,一个念头突然浮现,让她有些恍惚。 “所以,我其实是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女儿?” 奇怪的联想。 回到自己的房间,千仞雪收拾好了一切,她昨晚是待在长老殿的,她听了千道流和唐晨之间谈话,也看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虽然心中仍对唐晨如今这副模样起疑、戒备,但千仞雪没在向千道流提起她对唐晨的杀心,只是一再的提醒千道流,让他多注意唐晨,小心为上。 “你准备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千仞雪的房门前,比比东堵到了她家那个夜不归宿的崽。 “嗯。”坦然的站在比比东面前,千仞雪还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胡列娜不能和你一起走。” “舍不得?”拇指下意识按上食指指腹,千仞雪的语气带着些酸意。 “她的武魂被废了,在昨天。” 目光突然锐利的看向比比东,可随后又变得柔和。 “我会完整的将人带回来。”千仞雪的语气听着有些无奈,同时也将心中的疑惑压下。 “是真的,所以你没必要带她走,除非你准备让自己的行程变得更加麻烦。”比比东的语气很平常,就连表情也是如此,就仿佛是在和千仞雪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一样。 但那是她的弟子,她另眼相待的弟子。 “我看到了全部过程。” 千仞雪的神色变得怪异,“妈妈,你没必要这样,这听上去很假。” “你不信。要去看看吗?” 不理解比比东现在的行为,但千仞雪还是跟着比比东去了。 那是一个千仞雪从没来过的房间,房间很小,但身在其中会让人莫名的感到压抑,墙角摆着一张床,胡列娜就躺在上面,昏迷不醒。 呼吸声急促又微弱,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白。 “妈妈?”千仞雪茫然的回头看着比比东。 魂力的探入,千仞雪知道现在胡列娜的身体有多糟糕,但这不对,有着比比东庇护,谁会疯了似的在比比东眼下废了胡列娜,除非是她亲自下的命令。 “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不会在走出这房间一步,所以你此行没必要带她。” 瞳孔放大,千仞雪眼中的迷茫换成惊讶,沉默片刻,千仞雪再次问道。 “舍得吗?” “她是我的弟子,仅此而已。”比比东没有看胡列娜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千仞雪。 …… 下午是个阴天,灰色的云细密的铺在天上,挡住了刺目的阳光,也盖住了耀眼的太阳。 “焱,你觉得教皇冕下是个怎样的人。”躺在草地上,吹着微风,看着云缓慢的移动,邪月内心的愁思再次活络。 “是作为大家的信仰而存在的人。”很标准的回答,虽然焱只近距离的见过比比东一次,但这个回答是武魂殿学院的学生里内部默认的。 他们对每一任武魂殿的教皇的评价都是如此,除非那位教皇是真的做的不好,但这样估计这教皇位是坐不久了。 “焱,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上娜娜的?”久违的,邪月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估计是某个瞬间的心动?”焱耸了耸肩,“可别怀疑我对娜娜的感情啊,邪月。” 照着邪月的肩上锤了一拳,焱开心的笑着,“反正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了,我想让你帮帮我,但你没同意。” “只是这样?”偏头,邪月能看出来,焱是真的开心。 “喜欢这事我说不清,但我知道,我就是喜欢娜娜,不是某个特点,是喜欢她这个人,她的全部。”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怎么,突然发现了自己也有喜欢的人了?”焱好奇的看着邪月。 “你想多了。” 从草地上坐起,一手撑着地,邪月的表情很认真,“焱,认真的回答我,你认为你喜欢娜娜,那么你能为娜娜做到哪个地步?” “付出生命。”焱也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邪月。 “生命是我现有的最为珍贵的东西,人只有活着,才有继续发展的可能。生命,这是很大一笔财富,我可以付出当前我最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娜娜并不喜欢你,她从没将你放到恋人这个选项里,这样你也会付出生命?” 焱神色一顿,戳心了。 “会,毕竟我喜欢娜娜是我的选择,她要是哪天真的能接受我的这条命才好呢,起码这说明她给了我机会。”焱怅然的说道。 “无悔?” “无悔。” “你会支持她的所有决定吗,哪怕这会对武魂殿造成巨大的伤害。” 焱犹豫了一会,“可娜娜也是武魂殿的人,她为什么会做出对武魂殿不利的事?” “喜欢的人和将我们养大的武魂殿,焱,你会怎么选,这只能是二选一。” “武魂殿。”这次焱又犹豫了很久,娜娜也是武魂殿的人,这没问题。 邪月突然沉默了。 “你这是在考验我吗?”焱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如果是,那我刚才的回答可算不上是个好的答案,但这样对得起我所在的势力。 就像是突然失了力气一般,邪月再次躺到草地上,“我只是不理解,爱情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到让娜娜能做出那些明显是资敌的举动。 拜教皇为师,这对娜娜来说算好吗? 没有教皇冕下这个途径,娜娜就没有机会能接触到那个混小子,她就不会被蛊惑。但相应的,娜娜所受到的重视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不再有特殊。 “等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就知道了。” 邪月扯了扯嘴,那最好还是别有,身边这俩个的遭遇可不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