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的小兔眼一下陷进对方漆黑的眼睛,眸中暖意轻泛,浮现柔和的波光。
简安然吸了一下鼻子,努力不让鼻涕留下来。
“怎么跑这么远?”他抱着蜷成一团的简安然朝车子走去。
“对不起,等你久等了。”
不给她着地的机会,温思衡打开副驾的座位,把简安然轻轻放在座位。
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们很快就回到栖上云端。
透过白色跑车的挡风玻璃,门口的保安有些意外,那个每次都要特地和他们打招呼的小姑娘,怏怏地耷拉着脑袋,没有抬头。
“你们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倒车时候简安然忍不住问道。
“我让她把求知欲放在自己的学业上。”
地下室的灯光不是很亮,他的半张脸陷入阴影。
“就这?”
“嗯,”他的声音很低,“就这。”
电梯上行的时候,简安然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没有说话。
“不用太担心,”温思衡察觉到她的情绪,“她做不了什么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简安然抬头无力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她的导师,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导师中途离职,麻烦的是她自己。”
“她叔叔不是副院长吗?去副院长组就好了。”
温思衡轻轻笑了一下,俯身对着她的耳朵神秘兮兮:“副院长今年年底就退休了。”
“叮——”电梯门打开,门厅里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好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见他们,对方十分高兴地迎上来。
“您好,温先生是吗?这是美团买药,给您送来了。”外卖员递上来一个黄色的纸袋子。
“谢谢,辛苦了。”温思衡接了过来。
趁着电梯门打开,外卖员匆匆走进电梯按了关门键。
“买什么药?”简安然有些疑惑,“你哪里不舒服吗?”
对方低头指了指她的脚后跟,“是你不舒服。”
甚至不知道温思衡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她的脚后跟被磨破皮,药已经送到了门口。
简安然的心里有些出神,对方始终如一的心细和骨子里极尽的温柔好像一直都这般——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先去洗个澡。”简安然往浴室走去。
对着镜子把皮筋摘下,散下她齐肩的半长发,简安然才注意到倚靠在浴室门框上幽幽的脸。
“我洗澡了。”简安然想伸手推开他,却被对方一把拽进怀里。
她不得不强调:“我要自己洗澡了。”
那双平日里极其冷冽的眼睛一下流露出了无害而温驯的神色,“真的吗?”
边摇头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简安然语重心长道:“冷静,天还亮着。”
“那天黑了就可以?”
温思衡一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睫毛微动,语气一下低软下来,他觉得现在哪怕简安然是块石头,也得点头把自己拉进浴室了吧。
只恨她确实是块石头。
“啪!”浴室门一下关上。
她洗澡洗得很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温思衡穿着白色浴袍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