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蝉居年级第一的沈淮南,虽然不怎么留意过后面几位的名字,但四年来前十名的同学几乎都是那几位。
这学期的期中考,是沈淮南第一次看到简安然这个名字。
位列第二,他从来没在前排看过这个人。
他说实话对这个名字以至于这个人都没什么印象的,记忆中只模糊想起,开学初温思衡问过一个尝试逃课女生的名字,谁知道对方当着全系人的面,直接回答说不方便。
特地翻了一下以往几年的成绩单,在建筑系一直是吊车尾的存在,简安然甚至几次就在挂科的边缘。
突然一跃跳到年级第二,沈淮南一下就开始好奇简安然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远远见过她几次,她真的很好看。
上课她都是踩着铃声进来,简安然不仅没有任何的修饰,甚至可以说有些不修边幅。
板鞋换了又换,她永远都穿着同款不同色。
每天就是各种颜色的牛仔裤换着穿,白色的T恤衫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几乎没有差别的logo。
一直以来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接触的机会,谁知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是自己的表弟楚辰把她从奖学金的名单上挤下去。
在酒吧偶遇的那天,简安然和宁贝贝喝了个烂醉,那还是沈淮南第一次听到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说了她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差的童年,说了她常年吊车尾的事迹,以及最后,还说了热搜上的那个人其实是她。
“热搜?”沈淮南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啊就是开学初的那条,没刷微博嘛你?”宁贝贝随即凑过来说道。
当场就掏出手机开始刷着这几个月来的热门微博,沈淮南终于在当地媒体账号上看到那条关于洛大老师和学生去开房的新闻。
原来这个人是她啊。
仔细看着那张高糊的背影,沈淮南上下打量了一番简安然,果然是她。
“而且你猜怎么着?”宁贝贝开口就是一嘴的酒气,“他们还领证了。”
“领证?”沈淮南有些吃惊。
“对啊,”撇了一下嘴角,简安然双手搭在吧台上,撑着脑袋,“院长说了,这是学术不端,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吗?沈淮南这才恍然大悟。
回忆就此告一段落,他们很快就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这个线路流量不大,午后的公交上只有零星几个乘客,车厢安静到让人昏昏欲睡——
只有简安然昏昏欲睡。
包袋松落在肩头,包里大概是没装什么东西,袋子几乎瘪得像2D。
没有东西支撑的包包松松垮垮放在简安然的腿上,里面的一个红色小册子露了出来——
离婚证。
伸手轻轻将那本猪肝红的本子塞回她的包里,沈淮南的头倚在窗边,树影摇曳,侧面只能看见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想什么?这么开心呢?”简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随即摇了摇头,沈淮南转过来,笑意愈沈,“突然想到了一些好事。”
“什么?”简安然随口问道。
旁边的人再次摇头,“以后有机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