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慧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在简安然诧异的目光之下,杨雅慧还是久久不肯松开。
“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说话?”简安然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都指着鼻子污蔑到头上来了?这你也忍得了?”
杨雅慧的眉头紧锁,简安然没有注意到的是,这短短半年内,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几根白发爬上了她的鬓角。
最近半年来,在来自心理和身体上双重的打击下,她的眼角也多了几条以前从没有见过的沟壑。
四十几岁的杨雅慧的原先不知道是基因使然,她一直以来都保养得极好。在同龄人中略显年轻的她,在过了年后,连回老家一趟再回来的邻居都差点认不出来。
杨雅慧尝试反驳:“我不是……”
“不是什么?”简安然有些不耐烦。
从读书的时候开始,她每天早出晚归,更别说后面初高中还在学校办了住宿,实际上在家里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久久回家一次,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生活在幸福美好的模板式家庭中。
直到高三的那个暑假,那个很长的暑假,因为临近开学又突然刮了台风,洛大那年足足延期了一个月才正式开学。
那时候她对她妈妈杨雅慧的评价是:“忍者”。在家里的杨雅慧不仅要忍受蛮横不听话的小儿子,还要忍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公。
简安然简直不敢想象这样7乘以24小时全天候“服务”的家庭主妇生活,至今她每每想起那段时间都不免有些ptsd。
但是她原以为,杨雅慧经历了这么多,总算开始有些清醒了。
“现在不仅背负了一身的债务,生活质量还直线下降,”简安然站起来,环顾了一圈这间一眼望到头的屋子,“还不够你看清楚一个人?”
她冷冷问道:“你不是还对他心存幻想吧?”
杨雅慧支支吾吾:“不是……”
她叹了口气,“你现在去骂简少波又能干嘛?他那么不要脸的人,做这些事情出来,不就是不怕别人怎么想他?”
简安然完全不理解:“所以呢?”
“又要教育我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这种?我做不到。”
杨雅慧“害”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床上,“你这孩子,就是太像从前的我了。”
“你每次做事都这样火急火燎,别人轻轻说一句你整个就燃起来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点吃了很多亏,怎么也没这样教,你也还是这样。”
简安然刚想反驳,就看到杨雅慧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出来,特地拿了个杯垫,才把水杯放在杯垫上。
杨雅慧开始说着:“你想想,他那么高傲的人,这么多年了,都一直看不起我的娘家。”
“他不愿意和我娘家的亲戚朋友来往,这么久以来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一般,甚至都说不上两句话来……”
简安然随即出声问道:“都找你娘家的亲戚借了多少钱了,这还不叫来往?”
“你这孩子,”杨雅慧嗔怪地看了一眼,“都说你火急火燎,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