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菱每天都有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虽然说是公司的福利，茶水间长年供应有零食饮料一类的东西。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要加班到很晚，公司准备的果汁和坚果在熬大夜的时候一点也不顶饱，他们各个部门每月还额外群收款一个笔，用来另外买部门的下午茶——
简安然上班第一天就痛失了两百块钱。
“公司今年安排去哪里交流学习啊？”刚刚在洗手间八卦的A姐一边咬着披萨一边问道。
旁边的陈工随即回答：“听说还是新加坡。”
A姐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新加坡好啊，我去年入职得晚，都没能来得及赶上一起去玩。”
旁边又一个人补了一句，“不过这是入职三年以上员工的福利，我们如果要去的话得自费出游，公司只报销来回的机票。”
A姐马上就说：“来回机票还不够？我可期待了很久了！”
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始统计打算去新加坡的人数，能有免费出游福利的员工基本上全员参与，紧接着是只能报销来回机票的普通新人员工，半数也有意愿参加。
而至于像简安然这样的“社会底层”人员，又或者是少部分派遣制的员工，并非公司的正式员工，原则上不享受公司正式员工才有的福利和待遇——
这是一个“尊卑分明”的世界，在职场里面是否正式员工，以及是是否派遣制员工，在她看来和古印度的种姓制度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这就意味着，简安然如果要去的话，那就必须完全由自己自费出行。
还好也没有人关心她一个实习生的去向，毕竟她才刚踏进公司大门认真算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在华菱集团这样的公司，简安然都要开始怀疑这种入职即旅游的公司是不是在搞诈骗的了。
她默默在工位上划着今天刚刚导进电脑的pdf文件，翻开着过去一段时间在温思衡工作室做过的项目。
在翻了一早上的archdaily之后，每次有人路过，视线都不免多在她的电脑多停留两秒。害怕自己刚入职就给别人留下划水的印象，简安然想着：看项目的文件就不显得自己在摸鱼了吧？
“小同学呢？你有没有打算去？”
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简安然还沉浸自己的pdf中无法自拔。
“简同学？”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整个部门的人都齐刷刷转过来，朝着她投来注目礼。
简安然一下站起来：“什么？”
A姐笑眯眯地大喊：“刚刚问你话呢！你要不要报名去新加坡啊？我们这正统计着呢！”
她甚至都不需要多想，马上就拒绝了，“我不去了。”
“不去了？”A姐的笑容顷刻间就僵硬在嘴角，皱着眉头又抬高了几分语音语调，“你竟然不去？”
简安然有些不解，“有…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的态度甚至让她对自己产生了些许的怀疑，旅游难道不能选择不去？这不是强制消费是什么？
A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那当然是不能有问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