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淑玲在传统的家庭里长大,她在过去的五十年岁月里,从来没有质疑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套理论,早在她生下沈淮南的时候,她的认知里,自己就是沈家的人了。
几十年为了沈家殚精竭虑,康淑玲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沈淮南未来能够继承到什么,她也很希望沈家能够在自己和沈作仁这一代更上一个台阶。
沈家疯狂扩张缺钱的时候,她从娘家挪钱过来,沈家拿项目招投标的时候,她不惜任何余力和手段,用尽一切人脉为华菱铺路。
像只工蜂一样,康淑玲忙碌了大半辈子,到头来才发现一场空,自己名下早就只剩下一些不良资产了。
不赚钱的子公司,甚至还要倒贴钱的慈善事业,以及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部分固定资产。
沈作仁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康淑玲至今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转走这些巨额的共同财产。
沈淮南的拳头紧紧攥着,起初吴姨的话离谱到像是什么故事汇情节,他一度差点笑出声。后面越说越离谱,他才逐渐意识到,沈作仁就是这么一个离谱的人。
在沈淮南的记忆中,沈作仁虽然不是什么顾家的人,但好说歹说还算是一位慈父。
他去出差的时候不忘给他带一些小礼物,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时,也会想着给他打包一份回来。学校的运动会他也主动去当家长代表,沈淮南生病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关怀。
沈淮南本来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父爱。他的余光扫过桌上的相片,他那张对着那个小男孩的表情,也曾经是他自己看见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