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年岁尚小,不谙世事,又指望不上。”
“主家里的小辈中,只有凤娘一人还有些本事,能够照顾一二。”
“所以,祖翁临终之际,将这金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了我,却也是无奈之举。”
周钧听到这里,也总算是明白了金凤娘的处境,只能一声长叹。
金凤娘见气氛沉重,强打起精神,对周钧说道:“二郎可知,凤娘得这家主之位,也有你的功劳。”
周钧问道:“有我的功劳,为何?”
金凤娘:“早些年,妾身与二郎之事,祖翁略有耳闻。”
“祖翁寻人仔细查了二郎的平日,之后便将妾身唤至主家,训斥了一番。”
“祖翁那日之言,妾身如今还记得。”
“他说,倘若二郎有才学,有本事,便将妾身原本那夫婿休了,再招二郎入门。”
“只要二郎用心做事,即便将这偌大的金家交给一外姓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此人,胸无点墨,纨绔不堪,难当大任。”
“凤囡儿且听阿翁一言,早日断了与这奴牙郎的瓜葛。”
周钧苦笑着摇头,这幅身体之前的那个灵魂,真的是不受人待见。
金凤娘说道:“妾身那时也是跋扈惯了,当场便和祖翁顶撞起来。”
“妾身说,衡才虽为奴牙,但有底力,性子纯善,没有歪心。”
“只要循诱一番,他日必成大器。”
“祖翁自是不信,妾身便与他立下赌约。”
说到这里,金凤娘泫然欲泣:“妾身虽赢了赌约,祖翁却是没了。”
见金凤娘落泪,周钧心有不忍,宽慰了几句。
金凤娘抽泣了一会儿,又抹了抹眼角,拿起案台上的酒壶,对周钧说道:“二郎,且陪凤娘喝一杯,权作是解愁。”
刚刚参加完邵昶酒宴的周钧,肚子里还泛着酒劲,眼下实在是喝不下了。
但金凤娘心思悲切,想要借酒消愁,出言拒酒,倒也有些说不过去。
周钧盘算了一番自己的酒量,自忖再喝两三杯,应是无碍,便拿起酒杯,就着壶口接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
见金凤娘自斟自饮,又一饮而尽,周钧忙出言劝道急酒伤身。
金凤娘没有理会,伸出筷子,一边给周钧夹菜,一边又吃了一杯,开口道:“凉州的女儿,骑马吃酒,如稚戏易尔。”
周钧硬着头皮,喝完了那杯。
喝完之后,周钧又朝金凤娘问道:“金家在那凉州,经营何种生意?”
金凤娘给周钧又倒满了一杯,答道:“马市,畜产,水陆,远货还有些其它……”
“妾身从前也帮着祖翁处理些族中商事,有些册文,只看了个大概。”
周钧又喝了一杯,却想起那日,在小巷中被金家下人迷晕掳回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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