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公出行不便,便让周钧作陪。
周钧陪着李林甫来到内苑的湖畔,站定在水榭花圜之中,看向灞川的湖光山色。
李林甫看向远方的景致,叹道:“上次来的匆忙,也没有细看这里的风景。”
李林甫感叹了一会儿,突然对周钧问道:“二郎,你曾随朔方大军去过漠北,这大唐的边军战事,你如何看待?”
周钧闻得此言,不知李林甫深意,只是小心的回道:“大唐天威,戎夷蛮狄,俯首称臣。”
李林甫摇头道:“边军艰苦,又辖制恶劣,那些入了节度使的外放重臣,见识过长安、洛阳等地的繁华,大多心向京畿江南,懈怠军政。”
“李某也曾迁任陇右、河西节度使,从到了辖地起,没有哪一天,不在思念长安。”
“反而当地的蕃将,土生土长,能够扎根边疆,凝聚当地力量,抵御外敌侵扰。”
听到这里,周钧心中一惊。
他却是清楚,李林甫现在说的,正是打算用蕃将替代朝将,去任节度使来制御边军。
周钧连忙拱手朝李林甫说道:“李相,此举恐有不妥。”
见李林甫面露惊色,周钧清楚,虽然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来前者的不满,但为了阻止十年后的安史之乱,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只听周钧说道:“蕃将出身恶土,蛮古不化,见朝中升迁无望,便只能结党营私,以边军为私兵,借唐名行劫掠。一来败坏边事,恐生祸端,二来啸众逆生,离叛大唐。”
李林甫闻言,笑着说道:“二郎多虑了。”
“先说将兵之事,朝将为节度使,不少人只想着早日回京,不理军政,导致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但蕃将就不同,至少朝廷下了军令,他能打仗。”
“再说那结党营私,大肆劫掠。二郎可知去岁大唐税赋几何?民间土地瞒匿无数,唐民为躲田税,或弃或卖,甘做流民。朝中这两年又大兴土木,再加上宫中打赏,封赐功臣等等,国库藏币莫说是支付军饷,就连有些州府官员的俸禄,都以他物作抵。”
“像是此等关头,那些外放的朝将节度使,不理朝中困苦,只是爱惜清名,一个劲的索要军饷和物资。而那些蕃将,却以劫掠养军,自给自足,不用朝廷多加费心。二者相比,孰优孰劣,立分高下。”
“最后说说那离叛大唐之事,蕃将领边军久了,是否会生出贰心?”
“当然会了,一群不开教化的蛮夷,见了中原富庶,就如蝇虫见到佳肴一般,岂有不觊觎之理?”
“对付这群人,需得做好二字。”
“一为『引』,二为『防』。”
“何为引,边军艰苦,自然需要泄欲掠食,朝廷对于此等行为,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可以练兵,二来可以荡平隐患,只需要小心引导,仔细编排就可。”
“何为防,大唐十大节度使,互相钳制,彼此错节,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人会独自势大,危及朝廷。”
“倘若真有哪个节度使,欲起兵叛唐,那其它边军就能迅速集结,围而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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