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窗月帐,软玉温香。
躺在床上的周钧,向怀中的女子柔声问道:“可好些了?”
宋若娥将头枕在周钧的胸口,声音微不可闻:“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魂儿都要没了。”
周钧搂紧了一些,又说道:“你平日里总是留在书房,不愿意出来走动,饭也不按时吃,身子骨虚了些。”
听见这话,宋若娥双臂撑住身体,翻身来到周钧的身上,又问道:“二郎,我有一事相询。”
房中,宋若娥的眸子晶亮,周钧不由回道:“何事?”
宋若娥犹豫片刻,问道:“在北里时,你解开白绫,救下了我,又对我……做了那样,解琴说那是救人的古法,偏偏我后来翻遍了古籍,都找不到那法子。”
周钧一愣,有些尴尬:“解琴将那事对你讲了?”
宋若娥:“解琴与我情同姐妹,当年她初到北里,受尽了欺辱,都是我帮她出头,她又怎会对我有事相瞒?”
周钧一边用手指在宋若娥身上比划,一边说道:“那的确是救命的法子,你瞧好了,这里是心脏,这里是喉咙,不仅有食道,也有气管,当人因为外力没了气息,心脏就会慢慢停止跳动……”
宋若娥看着面前的男子,心猿意马,耳边的话,愣是没有听进去多少。
待周钧解释完,宋若娥轻声说了一句:“若娥今生能遇见二郎,却是几世里修来的福分……倘若没有你,妾身怕早已经是乱葬岗中的一抔黄土。”
说完,宋若娥微微一笑,又将嘴巴附在周钧的耳边:“我曾听二郎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说完,宋若娥不待周钧反应,一把拉上了罗被。
兴庆宫,勤政殿。
平日里很少来到此处的李隆基,坐在案前的御座上,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看着台上呈来的奏疏和文策,开口问道:“户部明年的用度可定下了?”
李林甫拱手说道:“已经重新修订,还请陛下圣裁。”
李隆基:“南诏、安西、河北,都有战事,军饷粮草都是关要,不得有所延误。”
李林甫应了一声。
李隆基又问:“王鉷入了大碛商路,已有不少时日,营产之事办的如何了?”
李林甫:“听闻又添了不少铺面,商路日渐繁盛,商队络绎不绝,今年税赋所得,应是无忧。”
李隆基点头道:“当年大碛商路,从无到有,周二郎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赚得两百万贯的所得。那王鉷,向来有善于经营之名,又接手的是完备官营,今年交上的税赋,自然不会低于从前。”
李林甫听见这话,面露迟疑,欲言又止,最后思虑再三,只能答了一声是。
提起周二郎,李隆基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些,向一旁的杨国忠问道:“灞川新园售卖的如何了?”
杨国忠躬身道:“秉陛下,新园已经建成大半,三百院落已经全部被订购一空,得利五十余万贯,已经全部入了内府。”
李隆基欣慰道:“安盛园大卖之后,正如朕之所料,第二处园子也是抢手,这卖宅一道,当真是条生财的路子。通知下去,第三处、第四处园子也要开始修建,再派工部整理灞川,疏通河道,修缮景观,一定要维护好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杨国忠赶忙说道:“配套。”
李隆基一拍大腿:“没错,就是那个配套,让住客住的舒心,才会有更多的人慕名来买宅。”见众人唱喏,李隆基叹道:“这大碛商路,还有灞川卖宅,都是周二郎的手笔,倘若没了他,大唐上下,又是战事,又是用度,内府怕是早就见底了。”
李林甫眼珠一转,笑着故意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周钧当真是大唐的功臣,他身为帝婿,常常操劳不停,连公主都陪的少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应该勉励自己,效仿一二,这才能使得驸马有更多时间伴在公主左右。”
说完,李林甫瞥了一眼杨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