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创作这首曲子,从来没想到还有人能唱的如此难听,一顿一顿的,舌头似不会弯曲一样。
如此糟蹋他的曲子,谢傅实在有点受不了,想着秦楚桢还未完婚,王府内应该没有他的女眷,于是循声寻去。
就在谢傅所住不远的赏春阁,阁楼之上站着两个女子,隔着纱帘望春。
过了年就是春天了,只是此时还是初春,春机未现,院子还是一片灰淡寂寥,看不见一点色彩。
两女均着胡裙,外披轻薄透明纱罗全身披裹,脸遮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其中一女,眼睛幽蓝深邃,像是深宙中神秘的星辰,让人望着为夺,难以忘怀。
“五公主,纱罗说句实话啊,这曲子你还得多练习。”
“不唱了,我永远都唱不好这首曲子。”
“别啊,五公主你这么喜欢这首曲子,让齐王爷有空多教教你。”
叫五公主的女子一笑:“说来也怪,我来中原也有二十年了,听到的中原曲子也上百上千,均不喜欢,觉得不及我北狄的歌曲,唯独此曲,我一听眼前就浮现大漠戈壁流淌着的绿色血液,溪水潺潺的轻声吟唱,飞瀑匹练自天而降的嘹亮高昂,还有夜幕降临,草原大地的低低倾诉……”
“五公主,你是想家了,要不我们跟圣上……”
“别傻了,没有人会让我离开这片土地,而且我还是大观国的……”
说着扼住,展开歌喉:“再倒一杯双双拜,与君礼揖深深叩,深深叩,泪血共溅凤台上,交杯合卺恨无穷,唯求梦回洛水畔。”
明明是一首凄怨哀曲,这位五公主却偏偏唱出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
纱罗咦的一声:“五公主,你这一句唱的好听。”
五公主一笑:“全走调了,你没听出来吗?”
“走调也是好听,这曲子就应该按照五公主你这么唱。”
“原曲更加动人,只是抒情不同,也不知道此曲是何人所作,竞有此才情。”
“五公主,我知道,此人叫李少癫,差人将他带到皇宫给你献唱。”
“哦,这个名字……。”
纱罗提醒:“就是作《桃花宝鉴》的那个人。”
五公主嗳的一声,讶道:“这么凑巧。”
“凑巧什么?”
“这书有不少我们西域流传甚广的爱情故事,想来此人应是去过西域。”
谢傅这边行了一半,见这难听的歌声戛然而止,忍不住莞尔一笑,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制造噪音骚扰别人不好。
原路返回,只是行了数步,就听这女子歌声再起,却也只唱一句。
“嗯,这一句唱的还算有点意思,听这歌喉,应是天籁之质,却不知为何把我所作曲子唱的如此难听,莫非故意?”
带着这个疑惑好奇,谢傅又循声而行。
五公主低头看向右手掌心一颗红点,在一月前,她的手心凭空冒出这个红点来,在西域肌现异斑,是非祸即福将至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