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大人就病了。
而且还病的很严重。
李南柯前来探望的时候,整个人蔫了吧唧的躺在床上,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精神,病容憔悴,甚至连喝药张嘴都显得极费力。
几位姨太围在病床前哭哭啼啼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县太爷马上就要挂了。
趁此机会李南柯瞅了眼对方的三夫人。
确实长得娇小玲珑,小嘴如樱桃,视线下移……心想真的能容下一个半斤桃子吗?
“……南柯啊。”
沈春鹤示意管家将几位夫人带出去,挥手让李南柯来到病床前,疲声说道。“接待诸位影卫大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表现,莫要辜负本官对你的信任。”
“大人放心,卑职会接待好的。”
都装到这份上了,李南柯也确实没法拒绝这份委托。
通过对这位大人的了解,李南柯也大概摸清楚了对方此次装病的意图。
沈春鹤年轻时也和其他人一样,怀揣有远大理想,虽然在屡屡碰壁中锻炼出了能力,可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施展抱负。
要么机遇被抢,要么卷入斗争而受牵连,要么莫名其名被降职……
各种衰运找上门来。
最后身心俱疲,索性看开了,守着一个小县老爷混日子。我不求上进,但也不能丢了这个铁饭碗。
此次面对影卫这种太上皇身边的亲卫,换做其他人可能会视为一场机遇,但已经决定躺平的沈春鹤却避之不及。
毕竟影卫实在太难伺候了。
是机遇就代表着风险,他可不想为了一点风险把乌纱帽给丢了。
但装病可以,必须得有个人接待啊。
李南柯就是最好的人选。
虽然表面上他是衙门师爷,但实际上是夜巡司的人,就算惹到了影卫,那也是他们两个部门的争斗。
况且对于李南柯这个年轻人来说,也确实是一次机遇。
若真有本事攀上高枝,这人情还是他的。
临近正午时分,一队人马悄然而近。
这队人马约莫三十余人,除了领头二人,其余皆是一身墨色软布甲,布甲上缀着鱼鳞铁片,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透着一股肃杀气息。
就连身下的坐骑,也远较常马高壮膘肥。
从这些影卫无形间散发出的迫人气势来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路过的狗都躲的远远的,生怕挨两巴掌。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却是被他们护送的一辆马车。
马车比之寻常车马要大的多,竟由四匹马儿拉动,车厢宽大极长,车轮的中心轴毂部分还镶有铜件符文,四周遮盖严实,也不知拉着什么。
进入沈春鹤早已安排好的大宅院内,领头二人下马。
分别为一男一女。
男子臂缠皮腕,身形雄阔,颔下留着粗硬髭须,身后黑披风猎猎飘扬,气势沉凝如山,不可小觑。
旁边女子则墨青劲装,腰腹裹着一层软皮甲,头发束尾扎起,略显尖细的下巴配合寒漠的眸子,带着一抹白刃似的的锋锐逼人。
她的左脸覆着半张银白色面具,唇角隐有一抹疤痕延伸。
与冷歆楠不同。
虽然都表现的很冷,但冷歆楠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伪装,待人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
而这个女人则完全给人一种冰刀出鞘的感觉。
仿佛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冻成了冰。
“东旗县县衙师爷李南柯,见过两位千户大人。”
李南柯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