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只认为是自己听错了,蓦然间猛地一抬头,恰好和景煜一双淡漠的眉眼撞在一起,吓得她慌忙又低下头去:“奴婢不敢。” “呵,真麻烦。”饶是嘴上这么说,景煜仍然快步朝她走过来,不一会儿便直接逼到她面前。 茜雪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景煜却不由分说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躲什么?我又不可能吃了你。” 茜雪咬紧牙关。 见状,景煜顿感索然无味,当即甩手放开了她,转而逼问道:“半夜三更地一个人随便走到这儿来,究竟谁敢给你指路呢?三弟风流成性得恨不能死在女人堆里,哪有闲工夫理会夫人身边的丫鬟?” 闻言,茜雪恍惚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压根儿没想到大少爷同样知晓所谓暗门的存在,此刻唯一庆幸的是画着路线的那张纸已经被处理了。 想来大少爷很难找到证据和二少爷对峙一番。 下一秒,景煜便提起二少爷的名字:“景轩时常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丫鬟喜欢他,八成就是他派人暗示你过来的吧?毕竟这里有一道不为人知的暗门,从暗门里走出去便可直达他的院子。” 一番话着实把茜雪惊呆住了,忙不迭地开始否认说:“奴……奴婢不知道什么暗门,这一切也和二少爷没有任何关系。大少爷,求您睁只眼闭只眼的,只当今晚从未碰见我……” 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强忍着泪水和惧怕不断地磕头。 仿佛这么做就能好受点儿。 “起来。” 景煜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茜雪吓得根本不敢动弹,与此同时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顷刻间她便泪流满面。 “哭给谁看?你心心念念的二少爷可不在这儿。”景煜边说边放开手,任凭她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擦眼泪,过后忽然嗤笑一声,“他倒是会耍心机,连暗门的位置都告诉你了。只可惜你这般沉不住气,一路火急火燎地甘愿冒风险也要见他。” 为何大少爷仿佛什么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少爷,您何出此言?” “啧,二弟和三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区一个不起眼的奴婢还能比我更了解他们?” “奴婢知错了。” “错在二弟身上,好端端地偏要招惹你做什么?” “二少爷没有……” “二弟专门去东街买了桂花糕,他可从不爱吃这类糕点。” “偏偏你已经上了他的当,此刻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吧?” 景煜在府里待的时间最长了,对于底下人的心思可谓一眼就能看透了,“傻不傻?非要等到把命搭进去才能醒悟?” “大少爷,您误会二少爷了……” 茜雪想要替景轩辩驳几句,刚一开口就被景煜怼回去了:“我倒真希望是误会他了,前提是他的母亲并非赵氏——我母亲刚去世不久,她便着急跑来上位了,还又顺顺利利地生了儿子……我永远忘不了父亲抱着她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茜雪想办法阻止景煜说下去:“大少爷,您若实在心里憋得慌,索性便打奴婢来出气好了……只求答应奴婢,今晚过后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否则她死后恐会化作厉鬼的。 “……我何时说过打你来出气?该挨打的是赵氏,便是她被活活打死了也不足为惜。” 每每提到安享富贵的赵氏时,景煜便恨不得杀几个人泄愤。 其实也不能怪他、 一切只因他太过思念亡母罢了。 “奴婢能够理解大少爷的心情,只是先夫人已死再也回不来了……如今府上事务大多是赵氏说了算的,大少爷起码不该落人把柄。” 闻言,景煜不怒反笑:“意思是你会跑到赵氏面前揭发我?” 揭发倒不至于。 赵氏兴许听过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茜雪没必要自找麻烦。 只是她忽然想到可以利用这个和大少爷做成一笔交易:“大少爷,可有兴趣和奴婢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景煜似乎对她所说的交易有些兴趣。 “如今奴婢和大少爷算是各自掌握对方的把柄,不如以此作为契机,相互保证绝不叫第三个人知道。这么一来相互就扯平了,也就谁都不吃亏了。” 茜雪憋着一口气说完。 景煜先是愣了片刻,转而忍不住憋笑道:“这算是哪门子的交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闻言,茜雪不由苦笑道:“不然呢?奴婢总不能等死吧。” 她比任何人都想活。 所以明知希望渺茫也要竭尽全力地试一试,如此也算死而无憾了。 “呵,我这算开了个先例。” 片刻后,景煜忽然自嘲了句,“不过看在是你的份上,这次姑且就算了吧。” 不等她先想出个所以然来,景煜便开始不耐烦地催促她快走:“继续发愣的话,别怪我不管你的死活了。” 茜雪赶忙回应:“奴,奴婢这就走!” 说完,她低下头就要跑远。 怎料景煜又一次叫住她:“跟我过来,省得你再随便乱跑。” ……她发誓这次绝对不会乱跑了! “大少爷,奴婢……” “既是奴婢,就该乖乖听话。如若不然,便是你不把我这个大少爷放在眼里?” “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