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催眠(1 / 1)

江生想了想: “阿姐打呼噜、放屁算吗?” 慕昭昭白了她一眼: “除此之外?” 江生摇头: “那没有了。” “睡吧。” 慕昭昭丢下一句,又转头望向窗外。 江生才不管那么多,瞌睡虫一样地爬上了床,自顾自地睡去。 慕昭昭则搬了个凳子坐在窗边,一边吃着夜宵,一边留心着阮娘子那屋的动静。 她想验证玉梦的话,想知道阮娘子夜里做噩梦到底会说些什么。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直到三更天,外面敲响梆子,她都没有听到阮娘子那屋传出动静。 玉梦不是说,阮娘子夜夜都会做噩梦吗? 可今夜,为什么不做了? 她开的不过是普通的安神药,绝对不会起这么大的作用,让阮娘子能安睡一整夜。 难道是因为她这个外人的到来,阮娘子怕她做噩梦的事传出去,才连觉都不敢睡了? 这样的阮娘子,说她心里没有秘密,谁信? 所以现在,阮娘子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想到这,慕昭昭眼神微动,悄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慕昭昭径直推开了阮娘子的房门。 一股焚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浓郁呛人。 大概是听到了门响,里间立刻传出阮娘子的声音,带着异于平常的惊惧: “谁?” 果然没睡? 慕昭昭早已想好了被发现后的对策,便大大方方的答道: “娘子,是我,昭昭。” 须臾,阮娘子便从里间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串佛珠,面色不悦: “三更半夜擅闯我的房间,还不敲门,你是何居心?” 演戏这种事,慕昭昭当然是信手拈来。 她就知道阮娘子不会高兴,立刻使劲拧了一下胳膊内侧,当即疼得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委屈巴巴道: “对不起娘子,我出身乡野,从小父母便不在了,没人教我这些规矩,是我不懂事,惹娘子生气了,我这就出去……” 说着,她转身就跑了出去,重新关好了房门。 阮娘子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头,怒意退去一半。 以为慕昭昭已经走了,正转身打算回去,却听到有人敲门。 “娘子,我是昭昭,我可以进来吗?” 开什么玩笑,慕昭昭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阮娘子无奈地摇头: “进来吧。” 慕昭昭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阮娘子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了眼帘: “对不起娘子,刚才都是我不好,惹娘子生气,其实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娘子说夜里头风会发作,所以我想借着机会再诊断一下,同时帮娘子施针,缓解疼痛,以便娘子夜里睡得安稳些。” 阮娘子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的确头疼得睡不着,所以一直在念经,清清心。” 阮娘子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慕昭昭跟着她走进里间,这才注意到里间有一处暗门。 顺着暗门看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佛龛和一个蒲团。 佛龛里供奉着一尊佛像,面前的香炉里焚着香,蒲团前方放着一本经书,《心经》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心经》? 如果没记错的话,《心经》是《大般若经》的一部分,是精华中的精华,可以净化和洗涤逝者的灵魂,让逝者更快的放下生前的执念,享受安宁与快乐。 这是专门为逝者超度时才念的经。 所以阮娘子在超度谁? 夜无殇的生母吗? 看来阮娘子并没有避讳自己念经一事,想必这件事夜无殇也是知道的。 何况念经为夜无殇的母亲超度,实在无可厚非。 慕昭昭很快收回目光,从袖袋里拿出脉枕和银针,煞有介事似的: “看来我是来对了,只是我不请自来,娘子还生我的气么?还有我这张脸,娘子夜里见了,吓坏了吧?” 慕昭昭故意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尤其特别善于利用那一双雾气蒙蒙的桃花眼,每每让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阮娘子看着她脸上的守宫刺,果然有了几分动容: “可怜的孩子。你就是王爷请来给我治病的,我怎么会怪你?” “多谢娘子。”慕昭昭福了一福,“娘子,那我给您把脉吧?” 阮娘子不再说什么,配合地伸出了手。 其实给阮娘子把脉不过是个幌子,白天已经诊过脉了,不会有什么变化。 施针才是重点。 “如何?” 阮娘子问,眼睛里布满了担忧。 慕昭昭摇头: “与白日里差不多。娘子,我给您施针吧?在彻底治好您的头风之前,您头疼的时候,我都会帮您施针,缓解疼痛。” 阮娘子不疑有他,点头同意了。 慕昭昭让阮娘子躺在床上,把银针放在火上烤了烤,开始给她施针。 阮娘子不知道的是,慕昭昭这针法不仅有袪痛的作用,还能催眠。 慕昭昭自然是故意的,既然阮娘子忍着不睡,她便让她睡。 而且不给阮娘子催眠,她怎么知道她心里的秘密呢? 银针一根一根扎进穴位里,很快,阮娘子便昏昏欲睡了。 所谓催眠,自然不能让人睡实了,而是让人在似梦似醒之间,才能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心里话,只是这个度很难把控,慕昭昭从小练到大,才有了这般手拿把掐的本领。 慕昭昭见时机成熟,抬手在阮娘子面前挥了挥,阮娘子毫无反应,只有眼皮无力的半开半合。 慕昭昭开始了她的表演。 之前跟着她的神偷师父,她可是学了不少绝活儿,这其中就包括化声术。 她在听过人的声音之后,就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让人难以分辨。 此时,她便模仿着夜无殇的声音,在阮娘耳边开口: “阮娘,我是夜无殇,我是你的什么人?” 之所以要模仿夜无殇,是因为在阮娘子心里,夜无殇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不会设防的人。 若是对夜无殇都不能说的话,她更不会对慕昭昭一个外人说。 被催眠的阮娘子,慢慢有了反应: “无殇……” 阮娘子扯了扯唇角,像是在笑。 慕昭昭知道,她的催眠成功了,否则清醒中的阮娘子,怎么可能叫夜无殇的名字? 就听阮娘子又接着说: “我的亲生儿子死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啊!” 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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