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丈夫,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江如海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他双手捋了一下头发,鬓角的白发迸现。 “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母亲,但大人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我亏待了你母亲,但我不曾亏待过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大宝贝!” 江轻舟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直流。 “什么,排在第一的大宝贝?那马娇娇算什么,她排第几?” “我和马娇娇发生矛盾,你哪次不是偏袒她,吵骂我?十六岁那年冬天,我和马娇娇同时生病,你冒着大雪背着她去医院,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好容易接通了,你说什么,我只是得了感冒,喝点热水都好了,死不了,马娇娇是急性阑尾炎,晚一会儿就会要了她的命。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本来就是,事情总要轻重缓急,感冒和急性阑尾炎你分不……” 江轻舟打断江如海的话,指着门口的方向,“走,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你让谁滚!” “啪!”江如海抬手给了江轻舟一巴掌。 眼泪像是汹涌的河水从脸颊滑下来,江轻舟紧绷着嘴唇深吸了口气。 “对,这才是你对我的态度!” “所以,以后不要装什么慈父关心我,我不稀罕!” 江轻舟狠擦了一下眼泪,站起来,瘸着一只腿踉跄的快速的上了楼。 她刚走没多久,江如海砰一声倒在沙发上,捂着心口的位置,牙关紧咬,脸色发青,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幸好佣人的发现的及时,马上就近送到医院才捡回他一条命。 这些,江轻舟都不知道。 飞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人说飞机掉进了海里,无一人生还。有人说飞机被敌国击落,上面的人全部都被当做人质。有人说飞机飞进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飞机上的人都掉进了另一个时空。 说什么都有,但总体预测形势都不太乐观,上面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消失了,反正活着的几率微乎其微。 薄颜整日以泪洗面,短短半个月,体重掉了了十斤。 她本来就长的瘦弱,受此一打击,直接瘦成了一个骨头架子,人也变得沉默寡言,死寂沉沉。 这半个月江轻舟不用跟薄暮寒斗智斗勇,过的倒是轻松。 有一件庆祝的事是,夏雨泽出院了。 肿瘤检查据说是良性,确定了手术日期,回头把肿瘤切下来就没事了。 这可把他给乐坏了。 出院的那天,他大摆宴席,把能请的朋友都请了来,在他住的地方足足玩了三天才算尽兴。 他自己好了以后,开始操心江轻舟。 不知道从哪找了个赤脚医生,说的神乎其神,逼着江轻舟用了赤脚医生几副膏药,神奇的是,江轻舟的腿伤竟然好了一大半。 虽然还不能完全正常走路,但已经可以脱离轮椅,拄着手杖独立行走了。 “我觉得我跟学校八字不合,前段时间我住院,天天盼着来学校上学,这才上了几天,怎么就烦了不想上了呢?”学校操场上,夏雨泽坐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轻舟说着话。 见江轻舟不理他,他从双杠上跳下来,夺了她手里的英语书。 “背背背,一天到晚就知道背,都不知道你怎么了,上高中的时候天天玩,上了大学倒开始学着人家当学霸了!” 最近一段时间,江轻舟戒掉了许多恶习,不喝酒不泡吧,每天像是钻进了课本里,学习学习再学习,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学习。 夏雨泽虽然整日里陪在她身边,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江轻舟离他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又烦躁。 他和江轻舟狼狈为奸这么多年,他是狼,她是狈,他不想最后只剩下他自己。 江轻舟望着夏雨泽,“把书给我!” 很简单的四个字,夏雨泽却听出了要挟的意味。 再看她的神情,明明唇角含着笑,却带着冬日来临时的寒意。 夏雨泽乖乖的把书还回去,小声的说:“舟舟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变得都不像你了。” 江轻舟伸手摸摸他的头,抬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天空,幽幽的说:“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强大,不然将来出了事,谁来庇护我们?既然你不能做强大的那个,那就让我来做!” 夏雨泽听的一愣一愣的,再看江轻舟,竟看出几分蛰伏在草丛里蓄势待发女枪手的感觉。 卧薪尝胆,伺机而动,只为那精准的一击。 他收回目光,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 江轻舟瞥了他一眼,什么饿了,分明就是陪她看书无聊,想找点事做。 她没揭穿他的小心思,把书一合,“走,吃饭!” 夏雨泽马上变得精神焕发,一勾脚,把脚边的篮球勾起来,用手指转了几圈。 “吃饭去喽!” 在江轻舟前面蹦蹦跳跳,像是被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 两人快要走到学校餐厅的时候,夏雨泽突然冲迎面走来的一个女生大叫,“看路看路,再走就走掉进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