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ref="https://www.ttkan.co/novel/user/operation_v3.html?op=set_bookmark&novel_id=wozaiyishifengshen-guanerwr&bookmark=186" class="anchor_bookmark"><amp-img src="/novel/imgs/bookmark.svg" width="30" height="30" alt="bookmark" title="添加书签"/></a>
许久后,张传世才打破了沉寂:
“对了,大人,蒯良村的鬼案最终是怎么回事?”
他与赵福生三人中途分离,期间险些身死,这桩案子对他来说如雾里看花,等他脱险时,却被告知已经了结,这会儿还没弄清楚缘由。
范无救与武少春二人闻言也来了兴致。
赵福生与蒯家四妯娌进屋问话时,他们并没有同行,实际上并不知道村庄中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后来村庄的人全死了,时间重启,再举行了私刑。
之后发生的惊魂一幕将二人吓得不轻,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也没来得及细问,正好趁此时机询问赵福生。
“庄四娘子当年——”
赵福生从庄四娘子当年与蒯五之间定亲的缘由说起,提到蒯五父亲意外惨死,导致这对夫妻还未成婚便成了怨侣。
之后庄四娘子生活困苦,意欲与人私奔,最终又改变心意,回到了蒯良村。
……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她溺水而死后厉鬼复苏,杀死了蒯、庄两村的村民。”
“这庄四娘子真是傻。”武少春听完过往,不由有些唏嘘的道:
“她如果走了,便没有这些惨事,又何必留下来送死?”
他的话引起了范无救的赞同,张传世也点了点头。
赵福生转头看向一边,年幼的蒯满周安静的蹲坐在船中,神情麻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河面。
但她一双小手却紧握成拳,牢牢压贴在膝盖上。
听到‘庄四娘子’几个字时,她的呼吸有了细微的变化,显然这个话题令这小孩内心并不平静。
“没有人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赵福生淡淡的道:
“我们不是先知,怎么可能预想得到以后。”
蒯满周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了头来,赵福生向她露出笑容,她似是受到蛊惑,挪动着一双小小的脚丫向赵福生靠近。
“更何况人并不是鬼,行事不是一板一眼的,也受情感、冲动等情绪影响。”
赵福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替她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
“有时候人的眼界、选择都受限于环境,庄四娘子在当时折返回来,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自然也该由她自己承担后果。”
兴许从小生活在父母的忽视、打压下,养成了庄四娘子一颗胆小怯懦的心。
与外乡人的私通是她做过最大胆、最离经叛道的事。
一个被驯养乖巧后的人,已经没有探索新世界的勇气了。
和外乡人私奔,恐怕是庄四娘子此生做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早将她的勇气消耗光了。
且蒯良村民们曾经对她的帮助,令她的根已经生长在了这里,无法踏出这样的环境。
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既是一滩烂泥,可是却又足够熟悉,让她害怕、绝望却又充满安心的。
相较之下,与外乡人的未来是未知而忐忑的——没有品尝过甜头的人,无法想像糖的甜美滋味,所以在当时的情景下,她选择了退缩。
而村民们选择了行私刑,导致了厉鬼复苏,惹来了杀身之祸,也是蒯良村的村民自己要承担的结果。
蒯六叔临死前,明白了这个道理,已经极力试图弥补大错。
可他能力有限,仍使得与蒯良村临近的庄家村遭遇了大祸。
不过村民们形成鬼梦后,能困住庄四娘子七八天之久,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唯一令赵福生对此感到不满的,就是那被额外扣除的3500功德值了。
她忍下心痛的感觉,低头看向蒯满周,意有所指:
“所有的结果看似偶然,却又是必然,没有人能为此负责,应该承担后果的都已经各自承担了结果,付出了代价,没有人有能力扛下所有的职责。”
说完,赵福生掌心用力压了压蒯满周的头。
“至于这桩鬼案怎么了结的,”赵福生停了片刻,接着才道:
“满周送给她娘的那一朵‘花’,使得庄四娘子选择了留在她的身边。”
“什么意思?”
范无救傻傻的问。
“满周已经是个驭鬼者了,她驭使了她娘,而鬼村的村民死后化为鬼花存在,与庄四娘子所化的厉鬼相伴相生、相生又相克,所以也一同栖息在了满周体内。”赵福生解释。
“……”范无救、武少春二人面面相觑,惊骇无语。
张传世太过吃惊,甚至将手中的一只船桨都落回入了水中。
他无意识的俯身往船弦外探去,手掌拨了拨水流,那落入水中的船桨诡异的在水里打转,底下一团黑影浮现,那脱手的船桨重新被水波推送着回到他掌心。
“庄四娘子可是灾级的厉鬼,蒯良村的鬼梦能困住庄四娘子,也非同一般等级。”
赵福生笑道:
“按照朝廷镇魔司的将领品阶分级,如今的满周至少算是镇魔司中金将级别的实力吧?”
“……”范无救脸上露出忌惮之色,下意识的挪动屁股远离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孩子。
“她、她也是驭鬼者?”
武少春有些不敢置信,赵福生点了点头,摸了摸蒯满周脑袋:
“满周之后也会是我们镇魔司的人,是不是?”
张传世有些不安,但忌惮的看了蒯满周一眼,没有出声。
蒯满周没有出声。
众人说话的功夫,船已经离岸边不远,范无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镇魔司内突然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同僚这件事,转了一下脑袋。
借着朦胧的天光,他似是看到了什么,目光一下顿住,喊了一声:
“大人,你看。”
说话时,他的手指向了岸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远处庄村下方的河岸边竟密密麻麻站了好些人,粗略一看,至少有二十来个人了。
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了河中漂来的小船,不停的冲众人招手,还在大声的吆喝。
张传世奋勇划船,待船离岸边近了,范无救‘咦’了一声:
“大人,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古建生?”
他眼睛倒尖,一下在人群中认出了一个熟面孔。
赵福生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被众人簇拥着,他穿了一件袒胸的对襟短褂,头发梳在头顶,戴了一圈青色的抹额,那脸上还残留有可怕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凶悍之色。随着小船靠近,他似是看到了什么,疾步向前走了数步,脚都踩进了水中,冲着小船拼命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