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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父命难违心却愁(1 / 1)

处理好这件事儿,这哪儿是一两句话这么轻松的呀! 双方早达成共识,这赵崇礼与郭小姐二人之间的婚约,那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不说别的,起码临安之内,世家豪门人尽皆知! 再说了,这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那郭小姐可是对赵崇礼十分不错的,二人之间虽不是青梅竹马,但是同在京城之内临安之中长大,这郭家的小姐没少听说赵崇礼的事情,心中对其本身就是憧憬,见到之后更是爱得不得了了,更是放出话,称此生唯他不嫁。 不过,这倒是苦了崇礼,原本还在专心致志地攻读诗书,谁曾想,郭皋与一些朝中的官员凑了一场酒局,邀请了他爹,对饮数杯后,便是将这种想法说了出来。 正巧,赵汝愚也在想,自家儿子到了这个年纪,确实也该是婚配的时候了。于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婚约,便是这么草草定下了,甚至越传越广。 不过,起初赵汝愚对儿子的态度可没有这么强硬,而是好说歹说地劝着,虽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但是听说那郭小姐的样貌也是不凡,算得上是美女,可谁知赵崇礼对那长相根本就没有半点兴趣,非说要找那心意相通能做知己的连理一生,全家上下几乎都来劝了一遍了,可崇礼的态度始终如此,大家也是十分无奈。 前段时间,在崇礼生母的建议下,双方约了一场正式见面的机会,而赵崇礼对此则是毫无兴趣,他也不是没见过郭家小姐,平日里的各种节会在街上偶遇的机会还是挺多的,没有必要单独见这么一场,他明白家里安排这场见面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二人培养培养感情呗! 巧的是,赵崇礼在众人苦口婆心的劝阻下,虽然上了马车,却是半道爽约跑了! 这就引出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最开始,赵汝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得直哆嗦,后来再仔细一想,这件事也急不得,于是便准备今日好好地跟崇礼谈上一谈。 原本父子俩之间掏心掏肺的一番话,谁曾想着赵汝愚后面的一句话,却令赵崇礼的心飞到了远处。 确实,他的确是看上了别人家的姑娘,而且那姑娘她爹也还见过,正是今日所见的杨桂枝! 不得不说,赵崇礼在第一次见杨桂枝的时候,便是惊艳了,虽然在父母兄长眼中,他对女人似乎没有任何兴趣,但桂枝却是截然不同的! 经过今日短暂的偶遇,他也发现对方才艺双全!有这等才艺与容貌集一身的女子,难道不是婚配的最佳人选吗? 反正赵崇礼很喜欢! 父子二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当爹的摆了摆手,“也罢也罢,为父懒得管你这些!只是要告诉你,以后做事要有些分寸,哪怕是你真的不喜欢那郭小姐,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啊!毕竟你读的是圣贤书,这为人处事的道理,莫非还要为父再教你一 遍吗?” 听到这儿,赵崇礼倒是没有反驳的话了,只是懂事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是坐在了他爹的对面。 “爹,孩儿之所以暂时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些事上,主要是因孩儿想将重心先用于读书,待到有朝一日,考取了功名,届时替父亲争光!再去想那纸短情长!” 崇礼的这一番话倒还真是挺合赵汝愚心意的,在这九个儿子当中,崇礼之所以最被宠爱,不仅仅是因为年纪小,而是他最能够懂得赵汝愚的想法,所以大多时候赵汝愚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这父子二人几乎是同一个脾气秉性,就连对待读书也是一样,所以赵汝愚便是点了点头。 “吾儿能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既然如此,那为父也不逼你了,你且仔细思索慢慢考量,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再惹得那郭小姐为你伤心便好!否则你爹这张老脸,怕是要丢尽了!”说着,赵汝愚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赵崇礼起身相送,手拱到一半,对方又转过了身,“哦?今日听说,你与郭家小姐在花朝节上遇见了?” 闻听此言,崇礼尴尬地一笑,拱手回道:“爹,你可刚说过不再逼我了?” 赵汝愚也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苦笑一阵之后,便是伸手点着赵崇礼说道:“你呀!你呀!还真是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行吧,就随你吧,若你真是想用心攻读,考取功名,那自然此事是最为重要的,与报效家国相比,儿女情长不值一提。” 说完,赵汝愚便是转身开门离去,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直至消失,赵崇礼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从袖口当中拿出那张被自己撕成了两截的画纸,将画纸摊开,放于案台上,用砚石轻轻压住它的边角,赵崇礼把这幅画拼了起来。 反复地端详,反复地查看,反复地念读着其上的诗词。崇礼发现,什么功名利禄……自己无非是被那位桂枝姑娘,深深地吸引住了! 正在欣赏着这幅画,门外传来侍从的敲门声。 “少爷少爷!是我,途安!我回来了!”这位常年跟在赵崇礼身边的小侍从,名为梅途安,说起来也是个苦命人。 自小父亲便是早早地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后来入了赵府,便是负责照顾崇礼,而这个名字也是崇礼后来替他起的。 梅途安平日里在这赵府只跟着赵崇礼一个人,照顾他的起居及餐食是次要,主要的任务就是跑腿,只因这小子天生一副好腿脚。 方才他跟着桂枝及苏姒锦,探到了两人的位置后,便是返回了赵府。 听到是途安的声音,崇礼轻轻地“嗯”了一声,紧接着后者便是推门而入。 将门带好之后,他快步来到赵崇礼身边,俯身说道:“少爷,今天的那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朝京都教坊去了,另一个则是入了文秀阁。” 原来这两个人的踪迹他都摸清楚了,先是跟着桂枝看到对方进了教坊,又是跟着苏姒锦一直到了文秀阁外面。 不得不说,他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赵崇礼点了点头,立马又问道:“哪位进了京都教坊?又是谁人进了文秀阁?” 途安想了想,“额……好像是那位男扮女装进的教坊,我听有人称呼她为桂枝小姐?而那位一直身着女装的姑娘则是进了文秀阁。” 听到这儿,赵崇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认定今天见到的姑娘便是当年在北苑之中表演雁舞的那位。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这样的桂枝,深深地吸引住了赵崇礼。 将途安打发出去之后,赵崇礼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案前那两张对半撕开的画纸,思索片刻之后,便是当即再度拿出一张纸铺在下面,对着上面这幅画的荷花,开始临摹。 此时崇礼想的是,若他能将这幅画全部还原,以完好的模样归还给桂枝小姐,一是可以借此再见她一面,二是说不定会让她对自己有所改观,毕竟今日是不欢而散。 赵崇礼的心思此时无法挪开想其他的事情,只能全心全意地放在还原这幅画上,于是这一夜便也在这一张又一张不满意的画纸被扔开的画面下,过去了…… 直到次日清晨,途安将房门打开,端着热水及擦脸巾走了进来。 目光习惯性地朝房间另一端的榻上望去,却没承想,赵崇礼根本就不在,于是再一转头看到了趴在书案前的公子,先是一愣,紧接着赶忙快步上前询问:“少爷?你 怎么了?怎么在这儿睡了?” 听到途安的声音,赵崇礼这才醒过来,缓缓支撑起身子,活动一下脖颈,再看向身下这幅画,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在上面擦了擦。 途安见此,将水盆放在一旁开口说道,“公子,莫非你这一夜都没有休息吗?” 听他这么问,赵崇礼苦笑一声,但立马回言道,“无碍,虽然说这一夜没睡,但是我的事儿也总算是做完了!这幅画你帮我看看,和原来这幅是不是一模一样?” 说着,赵崇礼将手上的画纸与先前被撕成两截的那一张重叠在了一起。 途安侧过身来左瞧右瞧,但端详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开口说道,“看起来倒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儿,赵崇礼显得颇为满意,紧接着随意地擦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衣容,换了身新衣服便对途安说道,“走,带上画,备车去京都教坊!” 途安原本还有些担忧,毕竟公子这一夜都没有睡,精力万一支撑不住可咋办?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却见赵崇礼已然走出门外。无奈,他只好拿起画卷收好之后,跟在他的身后。 这二人出了赵府,备好马车之后一路朝着北瓦京都教坊而去,在有马车的情况下,这点路也要不了多久。只听着外面,马夫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随后低声说道:“公子,咱们到了京都教坊了。” 闻言坐在马车当中,方才眼皮打架的赵崇礼睁开双眸,仿佛瞬间来了精神,随后带着途安走下马车,站到了京都教坊门外。 可这京都教坊门口,那“闲人免进”四个大字却是格外显眼。站到门口,崇礼有些犹豫,若是这般唐突地拜访,会不会显得有些太过于失礼了? 想到这儿,赵崇礼的脚步止住了,他准备先静静地待上一会儿,若是桂枝小姐待会儿会出门的话,说不定便能遇上。 可是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就连他身边的梅途安,此时都有一些站得脚酸,于是活动了一下躯干,站到赵崇礼身边,无奈问道。 “公子,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就这么在外面等着,这得站到何时?” 听他这么问赵崇礼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握着画卷依旧纹丝不动,双目盯着京都教坊的大门。 然而正在此时,却听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是你?你在这做甚?” 听到这声音,赵崇礼先是一愣,感觉颇为熟悉,便是转过身去。 然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苏姒锦却是站在那儿,皱着眉头盯着他。 “姑娘,又见面了,在下是赵崇礼,今日来京都教坊,乃是特地为昨日的事情来给桂枝小姐道歉的。” 听到这儿,苏姒锦眉头一挑,“道歉?”上下打量这人一番,倒也觉得此人与昨天那个家伙看起来并不是一路人。 那赵令才光是用眼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好人,而眼前这位,好歹还有一些书卷气。 “行吧,我会替你转达给桂儿的!”说完,苏姒锦便是自顾自地转身准备进入教坊,丝毫没有再与赵崇礼聊下去的想法,然而赵崇礼却又叫住了她:“姑娘,且留步,在下……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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