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现在再去查，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齐瑜，你可有瞒着本皇什么？” 他眸眼清澈，泛着淡淡地笑意，“帝上是担心臣吗？” “……” “臣绝对不会隐瞒帝上任何事，臣的衷心，天地可鉴。” 颜温理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 齐瑜的眼神坚定，眼中似一尘不染，岁月的穿梭中，明明连人的谈吐间都难以看到从前的影子，那双眼晴却始终诚诚实实的，每每看着她，简直像是从来没有变过。 “那就好，本皇只是随口问问，一会罗祎会让人送药过来，你喝了就好好休息。”她故意放柔缓了声音，连起身的动作都是轻轻的。 “帝上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齐瑜开口，拦住了颜温理的下一步动作。 她的身子是站直了的，银冠上坠着的流苏还在空中轻轻晃动。 她低头望着齐瑜。 “无事，问这个做什么？” 齐瑜撑着床，往上坐了坐，可能是动作太大，引得他轻咳了几声。 “咳咳……帝上。”头发松松散散地从脖子的两侧延伸到胸前躺着，脸也相比之前有了几分血色。 再次抬眸，以着再平淡不过的语气，他说：“帝上如果无事，可以坐下来再陪臣一会吗？” 颜温理不解，双目骤然一深。 “帝上每次都来去匆匆的，总感觉帝上……怕是任何时间都忙得脱不开身。” “齐瑜。”她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身体是从掉进陵墓那次才开始不好的，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状况，本皇说要罚你，又没有让你当真。” 她的话像说了一半，但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臣知道，帝上对臣口口声声喊打喊罚的，没有几次真的做了。” “可这样哪次……帝上不是过了好久才和臣说话的？” 他说话时语速放的缓，目光与她的交汇着，一会，他瞳眸的光华竟变得深沉了些。 “四百一十年之前，帝上看到臣快要死了，哭的那么伤心……那是帝上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为臣难过，那这次呢？” “帝上担心吗？” “这种担心可以与帝上的愤怒相抵，来原谅臣吗？” 齐瑜说出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似平常一样温和，可在颜温理听来，字里行间都透着寒意。 这寒意的来源非恨意，非杀意，而是从头淋到尾的低落，遗憾。 他怕她忘了曾经的情意，于是从决定作为帝夫开始，就意味着他放弃了第二星臣的位置，放弃了少时惊鸿，曾持着凌云之志，要做第一星臣的志向。 道歉，他三百多年，以着各种各样的方式道歉。 “像天姻日里发生的那点小事，不至于你这般，本皇不怪你了。” 齐瑜似愣了一下，眼帘轻垂。 “谢帝上不怪罪臣，只是臣斗胆再问帝上一个问题。” “你说。” 他又停顿了一会，仿佛在无声中深吸了一口气。 “快要四百年，你还要因为之前的事情怨我我可以等，颜温理……你还要我等多久？” 颜温理心里一紧，她的手心被她攥的有些冒了汗，齐瑜这会没有看着她。 他怕是不敢。 颜温理在心里轻笑了一下。 “齐瑜，没有人逼你，本皇可能永远都给不了你结果呢？你当怎么样？这又与本皇何干？” “抱歉帝上，是臣逾矩。” 齐瑜像是早就料到，这句话如叹息般被脱口而出。 其实说实在的，这些类似的话他之前肯定问过，或许那时候他觉得颜温理好哄，就问得勤些，不过即使是这样，距离上一次，过了两百年。 “你再卑微，我就一定要原谅吗？再说我也从未亏待过你。” 她眸眼间依旧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出来，却是上前一步，弯腰掐住了齐瑜那张好看的脸，扳过来，强迫他与她对视。 “你是我年少时心头的月光，甚至如果没有你，本皇活不到现在……可是当初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一句口口声声为我好，就设计帮凌绯姿抓我回去！” 齐瑜的脸离她很近，甚至连齐瑜的呼吸她都感受得到，那在任何时候都极力克制着情绪的眼睛，此时浓浓烈烈地溢出歉意来。 “齐瑜，谁爱当星皇？谁想受被逼着变强的折磨？我倒是希望那时候逃跑被人害死了……你知道我被抓回去之后她怎么对我的吗？” “你呢？你担心过吗？” 颜温理指尖轻轻使力，将他的脸撇了回去。 “我很恨你，所以让你当上这什么帝夫找机会也来折磨你，但是现在气消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可是让我既往不咎接受你根本不可能。” 最后，她的声音轻了下去。 良久，齐瑜侧过脸来，隐隐看出那眼眶发了红，他的声音也发着颤，不过被强压着。 “你就当我……心甘情愿跟在你后面，我不要你的原谅了，颜温理。” “你要我赎一辈子的罪吧。 她不屑地朝他轻嗤了一声，纵使心中像被石头堵上，她也缓缓道出那几个字：“如果我说……” “我嫌恶心呢？” 她见齐瑜的眼中不再澄澈，又想起他四百多年前吃醋朝她发了疯，就不免觉得可笑，果然不能比拟。 “齐瑜？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你把自己逼到死路了，你没有权力再向我生气了？我再有几个男人你都管不着。” “因为你无能为……唔。” 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二人原本就狭窄的距离瞬间被迅速地拉近，口中还未说完的话和空气一同被封住，她的唇被用力啃咬着，撕裂般的痛感从唇上直袭神经。 她急忙将双手放到他胸前，用尽力气要将他推开。 可齐瑜更是发了疯地阻止她，另一只手硬生生擒了她的手腕。 突然，她的唇被短暂放开。 “齐……唔。” 没有等她喘上气，泠冽的香气更强，又一阵铺天盖地的吻开始抢夺她的理智，血腥味交融在二人的口腔之中。 颜温理的手发着颤，蓄势待发的星力却久久没有被打出去。 直到颜温理卸了力，也快要窒息晕过去，才被慢慢松开。 手也挣脱了束缚，唇上的触感却仿佛还在，她怒急攻心，抬手朝脸甩了齐瑜一掌。 他的脸被打地稍偏了过去，很快那白皙的皮肤上就多出了红印。 像是感受不到那痛感一般，他突然笑了。 “帝上连亲吻时换气都不会，怎么养男人？” “你……” 颜温理站直了身体，她努力平息着紊乱的气息，终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不作停留，转身往门口快步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