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温理听话,没有再继续耗下去,眼下情势复杂,她的身体绝对不能再差下去,于是乖乖跟齐瑜回了皇塔。 齐瑜将颜温理扶到床边坐下,自己蹲下温柔地握住颜温理的脚腕抬起。 她瑟缩了一下,“干什么?” “帝上的脚腕被东西划伤了,自己居然不知晓吗?” 颜温理转移视线,这才看到自己脚腕处的皮肤上确实有一道血痕,大抵是她刚才在实验室打碎东西的时候划伤的。 齐瑜的手心很暖,动作也轻柔,很快清凉的药膏接触她的皮肤,她心里的烦躁消减了不少,任由齐瑜的动作了。 脚腕上完了药就到了被亚然伤到的胳膊上,颜温理大大方方地让齐瑜褪了半边的衣裳。 齐瑜没有立刻上药,先用星力替她解了痛。 “如若被伤的是普通人,绯力这时已经足够将全身星力燃烧了个遍。” 齐瑜抚摸她伤口的力道重了重。 “仅凭自己体内尚存的绯力,不及时清理,跑去天执阁发疯,也只有您敢做了。” “这世上有什么是本皇不敢的?”颜温理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是回绝了齐瑜的一切好意。 此时,那侵入她身体的绯力顺着齐瑜的星力被全然排到体外,齐瑜松了手。 颜温理将衣服拉上,没有半分慌乱。 她太了解齐瑜了,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算到这伤现在究竟对她有多大威胁,而他的动作始终不紧不慢,方才也只是吓她的罢了。 “帝夫看着本皇做什么?” 齐瑜轻笑,转身去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帝上不必再查,方才您胳膊上那气息给人的感觉,绝不是来源于天空。” 他的指尖尚保留下一缕气息在指尖徘徊。 徘徊不过一周竟化为烟尘了。 “气息太干净了,如今星球外界的空间被破坏地没有样子,它真是从结界外来的,应当是通体浑浊。” 颜温理的神情复杂起来,急切问道:“如若不是,又当是从何而来?”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答案,只是不敢确认。 “结界内,有连接两个世界的直接通道,但处于半闭合的状态。” 她的答案终究是与齐瑜的重合了。 半晌说不出来话,当初结界封固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星球也得几千年安宁,如今这一切的方向都错了,早就有人在星球里放置入口了。 “在哪里?” “帝上不用着急,如今那怪物的三分之一魂魄被重伤回了遥玉城,如今只知道它的起源地在遥玉城,至于其他的,还要等发现他的窝再查。” 遥玉城……居然是同一人。 众世界本就丧失了许多生机,迦夜星来的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捕捉不出齐瑜半点说假话的影子。 “本皇对你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是如何知晓?” 而他依旧平静地如同一滩湖水。 “帝上答应过臣,要臣帮忙,不多过问。” 他的嗓音一瞬落了下去,消了平时的温润。 “帝上不信臣吗?” 他看得出来,自他说出这些话,颜温理一直在打量他,可她可以对任何人小心谨慎,唯独没理由对他百般防范。 他复开口,极力压下所有的不悦。 “帝上与臣相识四百多载,还需打量吗?” “帝夫想多了。” 颜温理收回视线,窗户敞开着,一阵清风被吹进寝殿,颜温理刚好侧头与那风相迎,风撩起她肩上的几缕头发,瞬间露出她颈间一大块皮肤。 皇族里任何人的皮肤白胜雪,那由秦翊留下的两个血洞清晰的刻在上面,一览无余。 齐瑜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一处,直到风逝,几缕白发又遮掩住大概。 在实验室初接触颜温理时,那鼻尖的气息终于反复着回荡在齐瑜的脑海中。 是正值气息澎湃时期的男性气息。 不是他的。 他的呼吸有些失了节奏,终于以轻笑掩盖了他脸上的难看。 “帝上想控制秦翊,为何不用更简单的方法?” 颜温理突然感知到齐瑜落在她颈上的目光,将头又侧了回去。 他看到了。 原本她是想瞒着他的。 “无论是下烙印,结契,都有解除的方法,本皇容不下他背叛。” “为何不杀了?”冷冷的文字自齐瑜口中轻轻说出口,毫无分量。 “秦翊有他的用处。” 齐瑜一时不语,断断续续敲击着膝盖,静的可怕,良久才目的不明地开口:“帝上还怕一个一百多岁的人?” “原本不怕,只是最近……有些不安宁。”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也只有她自己这般多疑了。 颜亦信神,凌绯姿信命,她讨厌二者,却终究避不开忌讳,那日她曾做过一个梦,就怕梦中情景成真。 血影戮人,红月当天,却是福兆。 齐瑜起身,只上前几步就到了颜温理面前,右手按住颜温理的肩,左手将她掩盖的头发撩到耳后。 齐瑜的气息极近,将她的气息也包围在里面。 她颈上的两道血洞快速地愈合起来,齐瑜将身子欺地更近,颜温理想将他推开,这时才意识到被暂时地定了身。 “齐瑜。”她警告着,而齐瑜不听,在那原来被盖了别人印记的地方落下咬痕。 他抬起头,复贴到她耳边,以着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将气息打了个混乱。 “帝上要罚吗?” 颜温理就着面子,无法再忽视他这几天的胡作非为。 “罚……”半张开的唇被手捂住再也说不出话,整个身子被推倒在床上,理智散落不堪。 “你敢?!”此话说出口,传到齐瑜耳朵里,只是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齐瑜的动作停下来,他撑着颜温理身后的床面,眼神实在晦暗。 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大概又是四百多年,凭什么不能得偿所愿。 齐瑜终究没有再过分下去,将手拿下,听着她因方才呼吸不来而比他更加没有节奏的呼吸声,看她白皙的脸上升起淡红的色彩,将几日的思念和温柔全然揉碎了塞到眼神和语气里。 “帝上不用感到不安,只要臣在,任何人不得伤害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