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也命也运也(1 / 1)

通医理的丫鬟并不难找,难的是忠心。明日要和嫂嫂提一提这件事,看嫂嫂有没有办法。 夏冬春起身朝床榻走去,如今既然决定了要入宫,那么首要任务便是养精蓄锐,她身体底子并不差,幼时看哥哥习武,她觉得新鲜,也跟着练了一阵子,骑射也略通些,这些不说多精进,起码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是有的,如今嫂嫂请来了张娘子,刚好趁此机会调理修养。若说宫里什么重要,有头脑有计谋固然一等一重要,可若是没有一副好身体,再多的荣宠也只是浮云而已。 坐在床上,夏冬春瞧见还在忙前忙后的白果,白果是家生子,同自己一起长大。一家子都在夏府安顿,身契也都在这里,忠心自然是一定的。前世陪夏冬春到最后的,只有白果一人,她在那般恶劣的环境里,也把夏冬春照顾的很好,奈何她缠绵病榻,伤势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天寒地冻的,自己还是没能撑下去。 “白果。”夏冬春一时感慨,唤了声白果。 白果听见夏冬春喊她,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夏冬春床前。 “小姐怎么了,是饿了吗?” “无事,我想问问你,若是我要参加选秀,你可愿意和我一道入宫?” “奴婢自然愿意,我自小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如果进了宫可能要受尽委屈朝不保夕呢?” “那奴婢也愿意。” 白果做事稳妥,又是伺候惯了的,夏冬春自然是要带走的。 第二日,夏冬春在正院见到了张娘子,早知是一位年逾五十的妇人,见面看起来倒如同不到四十岁般,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张娘子正在给叶佳氏诊脉,叶佳氏已三十出头,又生养了四个儿女,身子自然有亏空,张娘子交待了一些保养适宜,随后开的方子会直接给叶佳氏近身伺候的婢女。 张娘子退下后,夏冬春向叶佳氏提到想要一个通医理且忠心的婢女。叶佳氏直言这并不难,先在府里婢女筛选,再不济还可从叶佳氏府上选,实在不行再去人牙子处买一个便是。 夏冬春知道这些事对于常年管家的叶佳氏并不算难事,且也并不着急,就拜托给了叶佳氏。 叶佳氏顺带提了几句这些日子要为夏冬春采买,若是有什么要求让她尽管提了。没有特别要求的话,便照着眼下京城里时兴,华贵并且稀罕的东西置办,总不会错的。 夏冬春不置可否,起身对叶佳氏行了大礼,谢过她这般尽心。这一动作倒把叶佳氏吓了一跳,她本就觉得夏冬春与之前哪里不同,如今想来,确是稳重知礼了许多,叶佳氏只想着是前日里梦魇的缘故,并未深想,毕竟夏冬春的进步她也是喜闻乐见的。 叶佳氏还告诉夏冬春,夏威已经在京城里寻着一位年长的姑姑,前年先帝新丧宫里放出来的,在宫里待了二十几年,出了宫由侄子们奉养着。夏威准备过两日请这位姑姑到府上来小住,只说是陪着她,给她讲讲宫里的事情。夏冬春明白,这定是叶佳氏的意思,心中暗叹她思虑周全。 前世叶佳氏也是这般安排的,忙前忙后地为夏冬春置办,那时的她是如何做的呢?好像那时她并不领情,只觉自己有容貌有家室,不需这些也定能入选,是以倒浪费了叶佳氏的好意。 因为自己的愚蠢,确是走错了好多路。夏冬春暗叹一句。 回到了自己院子,张娘子已经在等着了,见夏冬春回来,起身行了礼。 “张娘子客气,早听嫂嫂提起过府上有位女科圣手,如今蒙嫂嫂疼爱,总算有缘得见了,这段日子还要劳烦张娘子费心了。” “不敢当,我自当尽心尽力为小姐调理,只是这期间恐怕对小姐多有限制,还望小姐谨遵医嘱。” “那是自然,张娘子不必多虑,有要求尽管提便是。” 说罢便伸出手请张娘子诊脉。 张娘子细心地诊察过,沉吟着开口,“小姐最近似乎受过惊吓,有心绪不宁之象,略有些肝气郁结,忧思多虑。气血亏虚之象较明显些,确实需要悉心调养,另外还有虚寒之症,如今入夏,天渐热了起来,所谓冬病夏治,正是医治虚寒之症的好时节,只是还望小姐听我一言,今夏切莫贪凉,能不用冰便不用,那些凉茶瓜果,莫要多食,否则恐怕有损药效。” “就依张娘子所言,嬷嬷,白果,你们替我记下,定要遵守张娘子交待。” “小姐如此甚好,我为您开了方子,您须日日服用,一日早晚各服一次,每五天诊一次脉调整方子。服药期间,小姐还需调心情畅情志,不可多思多虑。” “好,我记下了。” 一想到之后这段日子要每日服用两碗苦药,夏冬春直想叹气,不过为了长远打算,她也并没有什么不甘愿的。 过了两日,那位宫里出来的姑姑也到了夏府,直接安顿在了夏冬春的院子里,她让白果把西厢房仔细收拾了,一切用度皆比照夏冬春的来。 那位姑姑未透漏名讳,只说姓冯,夏府的人都唤她冯姑姑。 这冯姑姑据说是伺候过先帝爷的贵妃,贵妃过世后也在永和宫待过,也入过内务府,到了后来更是因为熬出了资历办事稳妥被调到了养心殿,先帝驾崩后,新帝登基,为了彰显孝道,便放出了一批上了年纪的宫女,冯姑姑觉着在宫里待的太久了,宫外的侄子们在她的帮扶下也都有了些作为,且愿意奉养她,便走了门路出宫养老了。 夏冬春初听说冯姑姑的履历时也觉着此人定然不简单。果不其然,与之相处下来,只觉这冯姑姑为人滴水不漏,夏冬春每每与她交谈都能受益良多,日子久了,倒也在潜移默化中学了几分冯姑姑的沉稳与妥帖。 日子这般过着,夏冬春每日里便是喝苦药调养身体,和冯娘子交流学习,以及和嫂嫂沟通采买的各项事宜,闲暇时候更是沉下心来安安静静地读了许多诗书,偶尔夏凌云和夏腾云从军中回来也会带夏冬春一道出门到街上转转,不知不觉间,已是几个月过去。 选秀经过了初选与复选,夏冬春毫无意外的进入了殿选,这本在她意料之中。 殿选那日,夏冬春依然是前世那身打扮,一身苏绣旗装价值不菲,头上鲜艳的红色绒花更是扎眼,不同的是,这次的她再不是前世嚣张跋扈胸无城府的夏冬春了。 乘着骡车入了地安门,由太监领着进了神武门,在顺贞门前下了车,流程都与前世一般无二。 入了顺贞门,早有几个官家小姐眼灵的瞧见了夏冬春,热情地围了上来,这几个都是家世不如夏冬春的,平日里也有些交情,捧高踩低而已。 夏冬春心知眼前这几位不出意外皆是落选,与她们打过招呼后,并无心思听她们阿谀奉承,只借口有些乏了一个人走开了。 一边朝清净处走着,一边在院子里搜寻着那个将茶水泼在自己身上的安陵容,据她后来所知,选秀这日安陵容是迟到了,险些没赶上时辰,所以才急匆匆地未端稳茶水。她自然也知对安陵容的一番刁难不久便传到了华妃那里。 瞧了一圈,并未看到安陵容。倒瞧见了甄嬛与沈眉庄在一旁拉着手亲热地说话。夏冬春暗想,这次若无她借机刁难安陵容,那她们三人还会有机会结识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己的存在又会带来多大的变故呢? 先前围着夏冬春那几人仍然凑在一起说话,时不时发出一阵娇笑。夏冬春看着与前世自己行事作风相似的几人,暗暗皱了皱眉头。这时,夏冬春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姗姗来迟的安陵容,仍是手上端着茶杯,神色匆匆地走着。 对于安陵容,夏冬春是有些惧怕的。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却是如此心细聪敏又心狠手辣之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夏冬春以为自己避到一旁,便能避免安陵容出错被刁难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夏冬春错愕。 “你这人怎么冒冒失失的,茶水洒我衣服上了。” 说话的正是方才围着夏冬春说话那几人中的一个,夏冬春认得她,是兵部员外郎的幼女,吴青芳。 “对不住对不住……” “你是哪家的秀女啊,拿这么烫的的茶水浇在我身上。”却说那吴青芳见安陵容打扮素静,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又如此软弱,又扬了扬声音,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叫安陵容,家父是…家父…松阳县丞安比槐。” 话音一落,人群多就有了几声低低的嗤笑声,安陵容更为窘迫。 “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小门小户,何苦把脸丢到宫里,你可知我这身衣服有多名贵,可是专为选秀准备的,如今却被你毁了。” 夏冬春神色一暗,前世她便是如此讨人厌吗?瞥见一旁的甄嬛欲上前为安陵容出头,却被沈眉庄拉住了。夏冬春可不打算插手此事,如今这里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线,此时出头,可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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