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巧月见到宋郗兰,马上添油加醋地说了番。 “那支金簪是我今日刚买的,本想回去孝敬母亲的,结果出了店门就不见了,当时就这个小乞丐撞了我一下,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可这位宋二小姐竟是非不分,忠奸难辨,我看她就是故意要与我做对!” 庄巧月早就看宋连荷不顺眼了,故意大声说道:“咱们陵安城谁不知道宋二小姐跋扈惯了,欺压百姓,恃强凌弱!如今又公然与那贼人开脱,她这是公然不把我大承律法放眼里!” 这顶帽子可不小,周边果然都是附议声,宋连荷在陵安城没个好名声,府内府外地作,四周看她的眼神都是厌恶。 小乞丐急了,“你不要乱讲,我没有偷……” “呵,乞丐流民的话也能信?不是你偷的,那还能是我栽赃?呵,笑话,我堂堂侍郎千金,至于当街欺负你们这等贱民?” “庄小姐。”宋连荷倏地出声,对着她微微一笑:“好心奉劝一句,人世走一遭的都是来修行的,还前世之债,种来世之因;你瞧不起的流民乞丐,没准就是你来世的归宿。” 宋连荷不卑不亢,声音清越。 人群之中,一个老道士半眯着眼睛,手挼半长的胡须,满意地点头。 戏看得差不多了,他捻着胡须,转身离开。 再也不看庄巧月被气到扭曲的那张脸,宋连荷转身去看小乞丐,素白纤细的手落在他的肩上,他抬头,对上仙女姐姐漂亮的脸颊:“我只问一遍,你有没有偷?” 小乞丐咬着嘴唇,一字一句:“我虽然穷,但我娘教过我,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好一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仙女姐姐笑了,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两下:“我信你。” 小乞丐瞬间红了眼圈。 宋郗兰皱起眉头,本想着帮忙打圆场,谁知宋连荷突然转过身,目光犀利地盯着庄巧月,“你一口咬定是他偷了你的簪子,你可否愿意起誓?” “我为什么要……” “倘若不是他,你就脸生疮头长癞,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你——” 庄巧月倒吸气,“宋连荷,你也太毒了吧!” 宋连荷勾起唇角:“不敢?” 庄巧月眼神微闪,立即道:“我凭什么自降身份,为个偷东西的乞丐发如此恶毒之誓?” 宋连荷才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冷笑道:“你什么身份?谁还不是脸上五个窟窿,你也没比谁多一个,不敢就说不敢,乖乖给……”她回头看一眼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悄悄看她,又迅速垂头,声音极轻:“晁俊誉……” 宋连荷点点头:“乖乖给我们阿誉道歉赔个不是,这事我就不与你追究了。”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拍额头:“哦,忘了说,他以后跟我了,我的人可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 晁俊誉倏地抬头,怔怔看她,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双叶在一旁提醒:“还不快谢过小姐?” 晁俊誉骤然回神,二话不说跪地就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呵呵,乖。” 宋连荷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礼。 “宋连荷你这个——” 眼看庄巧月就要被气得当街发飙,宋郗兰赶紧扯住她,轻声道:“巧月,别气了,这事我知你受了委屈。我代妹妹向你赔不是了,不管你丢了什么,都由我来赔你便是了。” 庄巧月跟宋郗兰一向交好,听罢则是恨铁不成钢,“郗兰!你何需替她受过?你就是心肠太软,才会受人欺辱!” 她就是觉得宋郗兰太过软弱,才会被宋连荷骑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