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风武馆,竹林。 雄四海正在片竹子。 他今年五十有七,身材清瘦,板寸头,国字脸,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站,绝对没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雄四海修的是剑道。 他十几岁在山中意外得到一本古籍,不曾想炼出了名堂,一把长剑鲜逢敌手。 也是吃了没文化、没见识的亏。 雄四海直到中年,才支起武馆。 他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想有点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可。 直到去年,去了趟地下鬼市,得知了小元丹的存在。 雄四海前几年便踏入了内炼第八重境界,离九重武尊只有一步之遥。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为了购买丹药、天材地宝,他授意徒弟们疯狂魔性广告营销,招收弟子敛财。 当然,这些他不会出面,都是大弟子孙通海负责。 孙通海脑子灵活,五重大武师,在他的营销下,武馆的收益爆炸式的增长。 雄四海索性把武馆交给了徒弟,自己每日只在后山修炼,坐镇即可。 “师父,这丝比上次还要细,还要匀,恭喜师父功力大增!” 孙通海恭敬伺候一侧,奉上香茗惊赞吹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刀法够快,无不可杀之人。” “通海,钱要搞,修为也不能落下,得抓紧啊。” 雄四海放下刀子,接过茶水品了一口。 顿了顿,他问道:“生意如何了?” “武馆的广告,我已经让人发到了下边各个乡镇。” “最近报名的不少,其中有一个叫曹安平的,半年前来的,快突破到内炼第二重了,绝对是难得的天才。” “这小子脑子还灵活,最近搞了雄风药酒、跌打药下乡,以及拉新奖励功法活动。” “咱们武馆一个月新增了八十几个弟子,再加上药酒、跌打药销量,将近有两百万的纯利润。” 孙通海说道。 “两百万,一年就是两千四百万,太少了,不够啊!” 雄四海摆手长叹。 小元丹已经炒到了上亿,而且是有价无市。 真要稳拍下来收入囊中,少说得两亿五千万。 照这进度,岂不是得十年? “师父,靠武馆的买卖确实是有点少。” “眼下有一单大买卖等你做!” “高家大爷想见你!” 孙通海小声道。 “高远山,呵呵,早料到他会来。” “叫他进来吧。” 雄四海人在竹林,楚州发生的大小事却是了然于心。 “我这就去请。” 孙通海快步到了外边。 “孙先生。”高远山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高先生,师父有请!”孙通海道。 “多谢。”高远山快步走了进去。 “孙师兄!”一旁的陈旭喊住了他。 “老弟,有事吗?”孙通海负手笑问。 “我有单生意想请师兄出手!”陈旭道。 “老弟,咱俩也不是外人,谁啊,能把你逼到我这来求援?”孙通海问道。 “我不知道名字!” “但有照片,你看一下!” 陈旭打开手机,亮出了偷拍的照片。 孙通海一见照片中的人英俊潇洒,不禁戏谑笑了起来: “老弟在风月场上打了一辈子的猎,这是被人砸了锅?” 陈旭老脸一红道:“老哥,我也不瞒你了。” “这小子绿了我,就在我来之前,他在床上还逼着我媳妇给我打电话……” “那该死的贱货!” “老哥,我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全靠你了。” “啧啧,电话戏码啊,老弟这一头绿可真够惨的。”孙通海干笑了一声。 楚州城谁不知道范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骚货。 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开趴会。 陈旭这么一说,孙通海都心痒痒了起来。 范雪凝骚归骚,也是傲的很,他倒是见了几次,想上的紧,无奈地位够不着啊。 “孙师兄,你!”陈旭脸一拉,不爽了。 “开个玩笑嘛。” “我记得老弟在武馆练过,有点底子,咋了,没搞定?” 孙通海何等精明,盘问了起来。 “不瞒老哥,我不是他对手。” “要不然,也不至于来找老哥了。”陈旭苦笑道。 “成吧,既然你找到我了,这点面子哥还是得给的。” “一番?二番?” 孙通海说着行业黑话。 一番是断手断脚,二番是做掉。 “二番,必须二番,老哥开价就是了。”陈旭咬牙切齿道。 “二番的话,价得高些,毕竟还要处理后续,搞不好有吃枪子的危险。” “五百万吧。” 孙通海叉开五指,开出了价。 “五百万?” “太多了吧,上次刘少找你,可是一百万。”陈旭不爽皱眉道。 “那能一样吗?” “你老婆可是范小姐,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吗?” “换句话说,我做掉这牛仔,你重获芳心,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老弟,我这是在替你守护金山银山,懂?” 孙通海拍了拍他的胸口,嘿嘿笑道。 陈旭咬了咬牙,陷入了两难。 他跟了范雪凝几年,千把万还是有的。 一想到电话那头,雪凝被那小子把的又洒又哭的,陈旭断定,雪凝已经完全臣服了。 陈旭是打算跟范雪凝掰了,单因为被绿倒也能忍。 问题,那小子似乎还打上了夫人的主意。 夫人是他必抓的一张王牌,也是最后的富贵。 不除掉这小子,单凭“业务”能力,陈旭怕比不过啊。 “好,就五百万!”陈旭一狠心定了下来。 “老规矩,先交两百万订金,照片给我,事成后,再交尾款。” “转账吧。” 孙通海直接了当道。 陈旭肉疼的转了账,发了照片,这才离开了武馆。 孙通海打开手机,查了余额,然后看起了照片,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笑意。 就这种奶油小生、牛郎,他一根手指头随便捻死。 这钱,简直白捞啊。 孙通海美滋滋的回到了竹林。 高远山夫妇正在凉亭与师父喝茶谈事。 他过来,目光落在高远山媳妇李秋琳的那双黑丝美腿上,暗吞了一口唾沫,笑着打招呼坐了下来。 “通海,你来的正好,给师父参谋参谋。”雄四海道。 “师父请说。”孙通海恭敬道。 “高家内变,高爷落了难,你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你知道高强是找了谁,解决了钟、王两位供奉的?” 雄四海问道。 “谁?”孙通海道。 高家供奉王双城,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高强找的人,在楚州少说也得是跻身前五的存在了。 “秦小春!” “东安秦小春!” 高远山在一旁恨然说道。 “秦小春!” “就,就是范长明在寿宴上,点名要对付的人?” “他竟有如此本事!” 孙通海大惊失色。 范秦之争早传开了,但由于秦小春没什么名气,也没显过身,早被楚州人当成了笑谈。 谁也没想到,这一出手就让高家翻天覆地,大手笔啊。 “正是!” “因为他,我儿子也死了。” “正所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还请雄馆主为我做主。” 李秋琳亦是寒声请求道。 “此人的确是丧尽天良,人人得以诛之。” “只是我师父封剑已久,早已不动刀戈,两位怕是来错地方了。” 孙通海知道师父不善言辞,帮着着岔了一嘴。 “雄馆主义薄云天,乃正道之光。” “高某愿出一个亿,请馆主做主。” 高远山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一个亿!” 雄四海心头一颤。 他正是缺钱之时,这笔钱无疑是雪中送炭中。 “呼呼!” 他吹了吹茶花,笑了起来: “高爷,要是旁人,别说一个亿,就冲咱俩这交情,雄某出剑也无妨。” “只是此人,怕是难啊。” “雄馆主武功天下第一,有何难处?”高远山蹙眉道。 “不久前,我们武道界有位修为不在我之下的老前辈,名叫催命阎罗。” “他死在了秦小春之手!” “还有你们高家的王双城供奉,本事了得。” “他也败在了秦小春之手。” “雄某如今也是奔甲子的人了,此险不可冒啊。” 雄四海一脸为难的摆了摆手。 “高爷,请吧!”孙通海很配合的起身送客。 “雄馆主,五个亿!” “五个亿!” 高远山一拍桌,大喝道。 五个亿! 这对于雄四海师徒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雄四海心头狂喜,如此,小元丹便是掌中之物啊。 “师父,高爷与您多年旧交,人家都求到这来了。” “再者,秦贼欺人太甚,师父乃是楚州正道,依我看替天行道可行。” 孙通海低头跟上了软话。 “哎!” “也罢,那老夫便磨剑出山,除了此贼,以正楚州之风。”雄四海勉为其难的唱和。 “高爷,老规矩,先交两亿订金,事成后,再付尾款三亿。”孙通海道。 “咳咳!” “雄馆主,我,我最多出两个亿,只有一亿订金可先交……”高远山有些局促的笑道。 “两亿?” “高爷,你跑这闹着玩儿呢?”孙通海脸一板,冷声道。 “五个亿,放眼楚州几人能拿出来。” “雄馆主,剩下这三亿,我觉的范长明来出更合适。” “你想想,秦小春是他的仇敌,你我替他除了,岂不白让他占了便宜?” “雄馆主,你说呢?” 高远山喝了一口茶,干笑道。 雄四海眉头一沉,沉吟了片刻。 五个亿,他是爱的。 高远山已经失势,瞅这样很可能两个亿都拿不出来。 关键他说的对。 不能让范长明白捡这便宜,给人做嫁衣啊。 “高爷说的在理,这事佛爷当知会一声。” “通海,把我电话取来,我亲自给范长明电话。” 雄四海当即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