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被丫鬟带回到了前院设宴的地方,此时宾客们人也来齐了,原本人声鼎沸的宴席却安静如鸡,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姗姗来迟的主人翁。 魏琮坐在主席位,眼神犀利地瞪她,似乎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来。田氏端坐在一旁,魏瞳端坐在另一旁的空位旁,那个空位显然是给魏然留的,可此时此刻气氛完全不对,根本不像是等她入席的,更像是公堂审讯的气氛,因为一名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此刻正一脸怨恨地站在席位中间盯着她看。 魏然定眼一看,可不就是那贵族大小姐金夏瑶。 “然儿,金二小姐的锂辉石手链不见了,你可有见过?”魏琮一看见她,就沉声问道,那审视的眼神,好似已经认定了是她偷的一样。 魏然皱了皱眉头,看了金夏瑶一眼,瞧她那胸有成竹的得意劲,看来今日是下定心思要污蔑她偷盗了。可她根本没有做过,金夏瑶还能硬将白的指成黑的不成? “什么手链,我没见过。”魏然想也不想便说道,心却在对上金夏瑶那得意眼神时咯噔了一下。不对,金夏瑶如此胸有成竹,肯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我的手链明明刚才还在的,跟你说了几句话以后就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我为什么要拿你的手链?” “我的手链以珍稀的锂辉石为料,经十八位顶级工匠整整打磨了三百天才出这么一条,光彩溢人、价值连城,你自幼在书院做奴仆,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一时鬼迷心窍想占为己有也不出奇。” “就凭你的猜测就说是我偷的?你有证据么?” “暂时没有,不过搜搜不就知道了么?”金夏瑶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忽然间想起方才束怡宁靠近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碰了她一下,当时她没在意,如今想来...... 她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束怡宁早已入席落座,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她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接,对方眼中坦坦荡荡,倒显得她有几分小人之心了。 “你想搜我的身?”魏然收回眼神,看向金夏瑶冷笑。 “你若是清白的,又怕什么被搜身。” “我若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金夏瑶冷哼道。 “金二小姐谦虚了,您在我家的宴会上什么时候客气过?”魏然冷冷嘲讽道,听得席位间的束怡宁忍不住笑喷了茶。 眼看着金夏瑶脸都绿了,束怡宁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赔礼道:“不好意思,呛到了,你们继续,继续。” 趁着众人的目光被束怡宁吸引的片刻,魏然袖子下的手飞速旋转,一张泛黄的空白符咒随之被画上清晰的符文,然后瞬间消失不见。做完这一切,她转脸看向魏琮,一脸无辜地喊道:“爹爹,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你既然没有做过,那搜一下身也无妨。”魏琮沉吟片刻,说道。 魏然脸色沉了沉,她早知道魏琮不疼她,可没想到就连田氏也懂得在外人面前一致对外的道理,可他却恨不得快快推她去死。 金夏瑶讥笑道:“魏宗主都发话了,你......”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魏然一本正经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今日戴的玛瑙镯子也丢了,那可是我还在襁褓时家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刚才还在的,怎么跟金二小姐说会话的功夫就不见了呢!”魏然故作焦虑地踱步道,“会不会是不小心丢到金二小姐身上了呀,那可怎么办啊,手镯虽不贵重,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怎么就不见了呢......要不,我给你搜身,你也给我搜搜身?” “你!放肆!”金夏瑶气得脸红,“我堂堂千金之躯,岂是你随便说搜就搜的?!况且我有什么动机去偷你一件垃圾!” “是啊!”魏然反唇相讥,“我好歹也是魏家千金,岂是你随便说搜就搜的?至于为什么偷我的......自然是因为你看我不顺眼,存心想让我不好过啊。刚才我们的争吵那么多人都看着,谁不知金小姐对我偏见?” 水世勋也在席位上,差点没忍住像束怡宁一样笑喷,幸好旁边的小厮把他给及时摁住。 “就凭你区区一介贱民也敢跟我比?!我堂堂贵族千金,想要对付你用不着如此下三滥的伎俩!” “金二小姐!”魏瞳脸色微变,忍不住出言维护道,“魏家虽不及金家势大,可好歹也是五大家族之一,家姐是我魏家继承人,身份虽不及您尊贵,却也不凡,请您慎言!” 魏然说的话可能没有什么分量,可魏瞳的话几乎就代表这魏家,若非金夏瑶太过分,她也不愿与金家起正面冲突,如今这一番维护,魏然只觉得这个妹妹是真的霸气,有家主之风,实在是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她都觉着自己抢人位置确实有点不知好歹了。 偌大的院子瞬间落针可闻,尴尬的气氛在空中弥散开来。 金夏瑶也没想到魏瞳会当众落她面子,她再嚣张也不敢随便针对魏瞳,毕竟魏瞳可是真正有实力的修者,追随者众多,敬仰者众多,得罪她等于得罪许多人。 但她一向傲慢,自然也不愿在众人面前被落面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时间气氛僵住,田氏连忙出来打圆场。 “哎呀,姑娘们都说的什么气话呀!瞳儿你也真是的,金二小姐只是随口说说,并非故意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然儿,既然不是你做的,你就给金小姐搜一下身子,也好正清白,也让金二小姐放心。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是吧。”田氏尴尬地陪着笑,不知道魏然会不会卖她这个面子,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没底。 “我都说了,可以搜,只要金姑娘也给我搜一下。”魏然扬起一个真诚又不失礼貌的假笑,下一句话气得金夏瑶差点没喘过气来。 “毕竟我也相信金二小姐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口不择言,金二小姐怎么可能会觉得我魏家继承人是区区一介贱民呢?”魏然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堵死了金夏瑶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