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方,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件破碎外套映入她的视野,上面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白忆冬瞳孔剧烈收缩,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紧一般,难受无比。 脑海不由自主地闪过凌飞为其披上的外套。 一模一样… 一位大妈见白忆冬这个光鲜亮丽的小姑娘还想着走上前观看,连忙拦在,扯开嗓音道:“别上前看,血呼啦差的,都快没人样了,没什么好看的。” 侯贵方赶到身边,听到白忆冬冷冷的声音响起:“让开。” 大妈的表情微愣。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提醒,还不领情。” 那大妈似乎已经被白忆冬的态度气到了,口不遮拦地大喊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人家小伙子就这么好,刚才要不是他及时推开那对母女,只可惜...” 说到这,她摇摇头,又看向侯贵方站在她身边,转变话头:“她是你女友吗!你们应该都跟那小伙子学习。” 不是母女出的事… 侯贵方面色猛地变得铁青,同样看见浸血的外套,推开大妈看向前面的血泊里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随即焦急道:“忆冬...快,凌飞在那边,赶紧过去...” 侯贵方顾不上白忆冬,急忙跑了过去。 白忆冬僵直地站立在原地,眼神呆滞,她早已透过空隙看到地上的凌飞。 真的是他... “忆冬,忆冬!” 在几声呼唤后,她终于回过神,几步上前来到凌飞的身边。 大妈嘀咕几声,意识到这两人跟地上的人认识。 侯贵方向周围的人讲述和凌飞的关系,示意着众人让开。 趁着这个机会,白忆冬低头看向凌飞。 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向凌飞,也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凄惨的样子... 显然,凌飞现在的状态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似乎因为被撞飞的惯性,身上衬衫多处破碎,其上血液和泥土混合着雨水,透过血迹隐隐见到更多深可见骨的伤痕。 最严重的是,胸膛处更是凹陷下去一块! 若不是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气息,两人只怕还要更崩溃。 “忆冬...我们马上送医院...一定没事的!” 侯贵方拉过白忆冬的胳膊,却发现她的瞳孔早已经涣散,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该死,他没有想到向来坚韧的白忆冬在此时竟然会失去意识。 侯贵方只好看看周围,想找到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对,对,对不起...” 听到声音,侯贵方微愣,注意到李如雪两母女原来一直蹲在附近的地面上。 因为太着急,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人… 只见李如雪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李晓梦。 她的身上沾满泥土,看上去极为狼狈,头发上全都是泥土,整个人像是被泥水泡过一般,浑身狼藉不堪。 两母女都是一副狼狈的摸样。 看着这个模样的李如雪,侯贵方的眉头皱了皱,虽然不忍,还是抓着她单薄的肩膀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凌飞会成现在这模样?” 说话间,耳边隐约听到不远处警笛的鸣响。 终于来了?! 侯贵方面色一喜,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人群,知道不可能在这里就与李如雪谈论清楚,连忙起身将围观的人分开。 先要确保等救护车来了后,不会造成阻塞。 白忆冬泪水夺眶而出。 不过就是晚出来十多分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样回过神还有蹲在地上的李如雪。 她看到白忆冬就站在她的身前,不由得身躯一颤,抬起头,泪流满面,一手抓住她的衣角:“忆冬姐...” 白忆冬冷眼看着她,使得其心中越是不安,颤抖地将手放下。 “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一辆车冲过来,然后凌飞同学冲了过来,将我们撞开后,自己就被车撞了,然后我就没有意识...” 李如雪哭泣道,声音断断续续,逻辑也不太通顺。 白忆冬看向在她们母女额头和手臂部分,有明显的擦伤痕迹,显然凌飞急于在车前救下她们,故而没有控住力道。 “等会到医院后,你最好带孩子也看一下,别留下后遗症,脑震荡之类...” 说罢,便没有兴趣再看着她们。 望向附近地面上,由近到远留下两道长长的血色车印,造成的血水在地面上无限延伸,甚至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碎肉,显然是从车轮中挤压出来的。 由此可见,凌飞当时到底经历如何的惨烈... 显然,肇事者逃了! “到底是谁?!” 白忆冬低声喃喃,声音逐渐变冷,双眼充斥着杀意。 “忆冬,救护车和警官都来了!” 正当她想着什么,侯贵方拍拍其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此人,这事会搞清楚!” 白忆冬没有说话。 看着穿着白色和藏青色制服的人有序地疏散周围的人,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在地上查看凌飞的情形。 她心中总算安定一些。 “怎么...样了?” 侯贵方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凌飞现在的情形。 两人一同赶到其前。 几次急救后,凌飞总算有了反应,不受控制地瞪大眼睛,眼珠彻底凸起,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样子显得很是狰狞吓人。 但情况并不容乐观,脸上的肉被挤压得变了形,鲜红的液体不停从鼻腔中涌出来。 看到这一幕,白忆冬眼圈发红,差点晕厥过去:“不要...吓我...丢下我,我就剩一个人了...” 额头冒汗的急救人员听到白忆冬的细小声音,似乎明白什么,摇摇头道:“这种情况,我们真的无法保证什么,只能尽量抢救,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便和周围的人一起抬起担架上的凌飞,送进救护车。 “两位同志,你们是伤者的亲属么?”一旁的年长警官看向二人突然问道。 “不是,但凌飞现在...没有家人了,我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侯贵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随即拉起白忆冬和李如雪两母女一同进了救护车。 “凌飞...好像在几年前听过...” 这位警官看着救护车远去,开始分配人手维持着现场的痕迹和秩序,同时叫人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 等等...监控? 他的身形顿住,一旁的年青警员看到他这样,疑虑询问:“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在哪里听过这名字...没有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再次见到他,却是这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