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如果沈兄的腹泻还没止住,只怕他都快无法从茅坑上站起来了吧?”
读书人从不说“茅坑”二字,觉得有辱斯文,但赵鸿蒙却跟读书人有些不一样,虽文静之时也有儒雅之意,但更多时候,却是如这般的自然不羁。
什么?
沈不问喝了那碗首乌汤,竟然腹泻这么严重吗?
阿莫顿时愣住,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眼底也隐隐有些担忧。
林珩似是看出她的心事,便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沈公子的舌头很敏感,能轻易辨别一道菜的好坏,但老天或许跟他开了个玩笑,给了他这样方便的舌头,却又同时给了他一副敏感的肠胃,一旦吃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他都会像这样,腹泻不止。”
闻言,阿莫不禁咬了咬唇,随即叹了口气:“唉,都怪我。”
都怪她大意了,没有发现那首乌汤有问题。
林珩却轻轻拍了拍她肩头,对她安慰笑了笑:“这事不能怨你,你别多想。”
毕竟她做的菜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对菜动手脚的人。
“嗯?阿莫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沈兄腹泻与你有关?”
一旁,赵鸿蒙见缝插针,脸上带了点玩味之意看向阿莫,并如是询问。
待听了林珩的解释后,阿冬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他是这样的沈公子啊。那他上次在咱们饭馆还吃了一口鱼、一口饭,喝了一口汤,还真是挺给咱们面子的了!”
见没人回答赵鸿蒙的话,赵鸿蒙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只双眸微眯看向门外,唇角带了一抹笑意。
听阿冬说起这事,阿莫不禁又有些担忧的看向林珩:“对了,林老板,那日有人来闹事的晚上,沈公子在这里暂时歇了片刻,我当时不知道这些,冒然给沈公子做了几道小菜,沈公子在那之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闻言,赵鸿蒙放下茶杯,笑看着阿莫:“你放心吧,那小子的舌头很敏感,如果你的东西吃进去不对,他脸色都会变的,既然吞下了肚,便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那日他在莫冬馆吃了一口鱼,跟昨晚在林府喝下去的汤,概念可不一样。
前者,或许是他一时兴起所以品尝了一口,后者,却是沈不问替阿莫解了围。
只是阿莫不确定他为何要帮自己。
虽然赵鸿蒙这么说,但阿莫还是没办法放下心。
算了,还是寻个时间,上门探望一下沈不问,也好跟他陪个罪吧。
林珩将阿莫表情看在眼里,只见她眸中闪烁着的紧张和担忧之意,便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于是,林珩心下有些无奈,但也只是劝了一句就没再劝了。
“对了,阿莫,我此次来找你,是有些事情……”
阿莫见林珩跟自己说起正事,便也将心绪收了回来,转而神色安静的看向林珩。
然而不等林珩刚把一句话说完,门口,一道女子的娇喝声突兀的打断了林珩的声音。
“秦阿莫!你给我滚出来!”
众人闻声看去,目光顷刻间便落在走进大堂中的粉衣女子。
这女子穿着藕荷色绣蝴蝶罗裙,头上梳着漂亮的螺旋髻,脸上略施薄粉,便将原本精致的五官衬托的越发靓丽了。
她站在大堂中,不需多的动作,只一个眼神,其中灵气便显现出来,身材也很是窈窕,确实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