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不爱笑,也是个内敛的人,但是对于有好感的人,她却很健谈。
之所以对阿莫好,也是因为阿莫先前说云婶儿的面在她那值二两银子。
阿莫倒是没想到,自己从沈不问那学来的习惯,竟还有这种好处。
对于小荷邀请阿莫在面馆住下来的事情,云婶儿不仅没有露出不开心的情绪,反而非常热情的邀请阿莫进屋。
小面馆后面是上下楼的户型,底下那间堂屋用来放桌子、锅、灶台、食材还有柴火,堂屋里还铺了一张床,是云婶儿睡的地方。
云婶儿点了煤油灯,收了摊子后,便带着阿莫和小荷上了二楼阁楼。
阁楼里是小荷睡的地方,床不大,但两个姑娘都瘦,睡在一块儿倒也不显得拥挤。
云婶儿将煤油灯挂在墙壁上,笑着对两人道:“渴了想喝水就叫我一声,我给你们端上来,小荷,明日你带阿莫姑娘好好去城里逛逛,你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娘心里高兴,你就跟阿莫姑娘多玩会儿,知道吗?”
“知道了,娘!”
小荷乖巧的应了一声,送了云婶儿下去。
她跟阿莫同龄,两人自然也有些话题。
阁楼上有天窗,小荷没关,透过天窗可以看到星星和月亮。
阿莫偏头,目光温和的看向小荷:“小荷,云婶儿为何说你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人长得漂亮,手脚也勤快,应该不差朋友才对。”
小荷摇了摇头,双手枕在脑后,漂亮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严肃之意。
“上个月我其实还在书院的,不过那里的女夫子都瞧不起我娘,且那些女同窗又太过虚伪,留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回来跟我娘学门手艺,继承这阳春面面馆,以后把这面馆做大了,说不定就能找到我爹了。”
闻言,阿莫却有些奇怪了:“你爹失踪了吗?”
“嗯,当初我娘还是姑娘家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污了清白,然后才有了我,所以那些人都瞧不起我娘,我娘虽千方百计把我送进书院,希望我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但那些人仍旧瞧不起我的身份,我索性就一个人逃出了书院。”
说到这里,小荷转头对阿莫眨了眨眼睛,笑道:“等我以后把面馆开大,说不定我爹还会觉得我有钱了,跑过来认我,到时候我看谁还敢说,我是我娘生下来的野种。”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却叫阿莫有些心疼。
而阿莫的心里,也莫名有些庆幸。
她跟云婶儿的遭遇很相似,但自己似乎要比云婶儿幸运一点。
因为她,没有怀孕。
阿莫轻轻地替小荷盖上被子,安抚的拍了拍她:“睡吧,有目标是好事,要努力才行,我很佩服你。”
小荷却转头看了看她,继而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你说这些,你不会嫌弃我,好吧,看在你听我唠叨的份儿上,我就把你当我的第一个朋友了。”
闻言,阿莫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吹了墙壁上的煤油灯,躺下睡了过去。
夜深了,晚风从苏城吹走,一直吹到沈府。
此时,沈不问的房间里。
“扣扣!”
敲门声响起,沈不问抬眸扫了一眼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