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问皱了皱眉,拍了拍他肩头:“毅山?”
孟毅山听见这低沉清冷的声音,下意识的愣了一下,随即,他忙抬头向沈不问看去。
见了沈不问,孟毅山喝的醉醺醺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之意:“公子,是你啊公子!你快去跟皇上说说,让他把兵权还给我!他为什么要收了我的兵符?还让我五年内不得入军营参军!”
沈不问听了他说的,乍然间愣了一下。
随即,他才摇了摇头,拿过酒家端上来的酒便一口喝了下去。
“你既是心中难过,那我便陪你喝,毅山,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孟毅山原本醉醺醺的,就要趴在桌子上睡着。
可听了沈不问这话,他握着的酒杯却蓦地掉在地上。
紧接着,他便不可思议的看向沈不问:“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您也被贬谪了?”
话音才落,不等沈不问回答,他便一肚子气的站起来,噼里啪啦砸了桌上摆放着的酒壶和盘子,不管这里坐着的是谁,他便开口大骂:“这天杀的赵鸿蒙,才坐上皇位,就迫不及待想踹掉身边的功臣了,真是一幅黑心肠,和先前那赵鸿齐有什么分别?”
赵鸿齐便是先帝,此人为人残忍,手段狠辣,也是因他才在凤阳王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若是不拦着孟毅山,只怕孟毅山继续骂下去,就该把官府的人招来了。
沈不问却是笑着看他破口大骂,一点也不拦着他,反而还跟着附和他一句;“对,他赵鸿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周围喝酒的客人却都有些惊诧的指着这边说话的两人,纷纷私语道:“这两人该不是喝酒喝傻了吧?居然连皇上都敢骂啊!”
“是啊,他们没病吧?这要是被官兵听见了,他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算了,看那个大块头有几把力气,也不像是好惹的,骂人又厉害,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都是来这喝酒的,自然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是以,沈不问和孟毅山这边反倒没什么人来找茬。
这倒是让两人有些失望。
他们心里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便是沈不问也有些郁闷。
若谁在这时候不长眼的撞上来了,那才真是倒霉呢!
不过骂归骂,骂完了,沈不问还是要劝孟毅山:“都是小事,你也别多想了,我总不会让你埋没一辈子的,赵鸿蒙没了你这员大将,吃亏的可是他,你也正好趁这些日子找个媳妇,成亲生子,知道吗?这么大个人了,也该有个后人传承你这一身的本事才是。”
他说着,拍了拍孟毅山的胸膛。
孟毅山脸色一红,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仇家那么多,成亲不是害了人姑娘家吗?要我说,还是公子被贬谪的划算,不过我到底是比不上公子的,公子被贬谪都没说什么,我却在这里怨天尤人的,实在是不应该啊,倒有些小女儿姿态了,多谢公子点醒了我!”
他说罢,对沈不问抱拳,又敬了他一碗酒。
沈不问也陪他喝,只是孟毅山到底好酒量,连沈不问都被他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两人离开酒馆后,沈不问留了一锭银子,对酒家嘱咐道:“以后这位孟大哥来喝酒,你们都给他免费,银子不够了,就来沈府找我。”
“诶,好嘞,您慢走!”
酒家见了银子,喜笑颜开,连忙送了沈不问跟孟毅山出去。
而沈不问回到沈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