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廷推开了驾驶室的门,里面忙着开船的郑春生和围观的赵翼还在聊天,而他们不大的议论声以及操纵游艇的过程,都被暂且封闭在两个人所在的空间当中。 想要回去,郑春生这个“驾驶员”的存在必不可少,但大家现在都知道他或多或少了解过一些内情,虽然不至于厌恶,除了万事不慌的赵翼,多少都有些顾忌。 最重要的是郑春生肩膀上有伤,保不齐突然恶化出了问题,总不能让船歇着。于是,让自告奋勇多才多艺的赵翼瞅瞅这船怎么开,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说不定还能代理下船长。 温宜廷也在两个中年人交流间隙插了几句话。但他很快撤了出来,不止是因为看见梁安在外头,也是因为对话中的发现,让他实在难以在这种情况下按捺自己。 没有谁比这时的温宜廷更急于向人求证自己的发现,他现在甚至将之前发觉的梁安的异状都全部抛之脑后——而能导致这样情况的,在温宜廷身上只有一个话题。 梁安属实没想到自己竟然多出了“知心大哥哥”的功能,察觉到温宜廷急于找人说话,于是善解人意的主动提出:“你说。” “赵翼最近没有待在昱州市。他现在短期内定居的位置其实是纯江市——就是我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但他还说自己在昱州市被绑架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温宜廷自己倒是挺有主动分析的自觉,既然不用动脑,本就因为琐事过多而忧虑自己被分散注意力的梁安倒是宽了心,“意味着什么?” 全程听到温宜廷一改既往镇定,几乎讲述出了一种激情的描述,梁安不由得哑然。感性冲动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改变一个人,现在的温宜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说得对。”梁安只能这么回答。 温宜廷一拍栏杆,这回是真的积极到宛若半个赵翼,之前展现出来温和稳重的形象几乎消失殆尽。 “所以!他也许早就发现了我和我母亲的存在,一直在纯江市留守找人。然后他说他这次是因为特殊原因被骗来的昱州市,很有可能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吸引了过来——对!这本来就是赵蔷的做法,她利用了所有人的弱点。” 梁安咂了咂嘴,其实想说虽然很有道理但也不一定,毕竟凶手已死现在唯一的路子或许是面对面和赵翼交涉,这也有利于两个人父子相认。 但见到温宜廷激动成这样,他也就不煞风景。 “你倒是可以和他去聊聊这个问题,挑一个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梁安只是提出建议,“你的答案很有道理。” 无论如何,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温宜廷和赵翼能否父子相认,这一点梁安倒不是非常关心。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父母亲情必须得到美满结果,在稀少的反对人群当中,只提个人观点,梁安就是其中之一。 眼见着温宜廷在焦躁地踱步间走远,梁安也摇了摇头,摆脱思绪。 他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再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他看向视野见不到的另一边,只觉得有些无奈。 一些仍旧被掩盖的真相其实早已被他掌握,但情势所致,梁安无法揭穿这一点,只能静待另一件事的如期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