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梓晴，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和盛宴宴相处那么好的。” “很简单。祁冬扬，你要坦然告诉她。比如，这件事我不喜欢，我不认可。小孩子很敏锐的，她们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你的说辞究竟是说谎的借口，还是坚定的拒绝。 “还有，不要承诺什么以后。因为我们会忘记，而牢牢记得遗憾的是她们，那种痛苦我们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想到就去做。 “比如油炸食品，小孩子都喜欢，我也喜欢。但外面又不健康，我就自己做。对了，我有秘密食谱，宴宴知道在哪里。下次你可以照着试试。” 祁冬扬跟着她的步伐推车前行。“盛梓晴，你……” 正在挑选卫生巾的盛梓晴扭头看过去，“嗯？” “盛梓晴，你很有魅力，你自己知道吗？”手臂支在推车把手上的祁冬扬再次强调出事实。 “我当然知道啊。”盛梓晴把卫生巾放入推车。没有抬头，毫不犹豫地回复了祁冬扬。 “祁冬扬，你知道月经是什么吧？” “你这不废话吗？当然知道，生物课学过。青春期第二性征。盛梓晴，你别想挑动男女对立啊。我们男的也是有‘第二性征’变化的。喉结，梦遗，胡子。总之，你们女人别想嘲笑我们男人。” “我不是指责你，我是想给你讲讲卫生巾要怎么买。宴宴总有一天会进入青春期，而我以后肯定会经常出国，总不能跨洋指导吧？” 祁冬扬迅速加载严肃状态，“盛梓晴，你考虑得好对。我确实需要学习，我也是真的想了解。” “首先，最好用的是卫生棉条。又干净又不用担心侧漏，我觉得卫生棉条毫无缺点。卫生巾是大众普遍选择，有两种材质，绵面和网面，各有优缺点。绵面舒适，网面透气。 “现在还有月事杯，液体卫生巾什么的。不过我还没有体验过，不能盲目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祁冬扬拿起推车里盛梓晴已经选好的卫生巾看了起来。“盛梓晴，你一直都用同个牌子吗？而且，280nm是最合适的吗？” “我用的牌子并不固定。非常容易受到广告，营销，产地国的影响。比如辱女的暗示性营销，让我感觉到了恶心和不适，我怎么可能还买那个牌子呢？ “至于长度，要看个人差异。有人流血少，有人血流成河，所以卫生巾中有420nm长的类型。280只是我根据自己的情况使用的。” “盛梓晴，你为什么不再用卫生棉条了？” 只是，祁冬扬始终没能等到盛梓晴的回答，“我们走吧。” “盛梓晴，以后我们一起买月经用品吧。你能不能多教教我？”祁冬扬再次表达了自己想要更加了解的态度。 热切诚恳的星星眼闪闪亮亮。 “好。”盛梓晴忍不住笑笑摸了摸祁冬扬的头。 “盛梓晴，你刚刚那瞬间是不是把我当宠物了？你给我等着，我绝对要跟宴宴告状。” “嘿，您随意。” 两个人推着车反反复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祁冬扬这次得以细细看了新住处的各个房间，除了主人隐私。 遍阅物品摆放和生活用品习惯，祁冬扬还是忍不住开口求证。 “盛梓晴，宴宴和你的习惯很像。你是有意培养的吗？还是她无意中在模仿你？” “祁冬扬，我并不希望宴宴她模仿我，我只希望宴宴长成她自己自由的样子。” “我知道了。” 两人言外之意的默契没能改变僵硬的气氛，反而又是一波降温的冰点。 盛梓晴主动开口安慰于他。 “祁冬扬，你别想太多。以后和宴宴相处的时候，不要担心她对你的模仿。孩子对父母的模仿很正常。 “我们不能做的是用发怒来要求她们服从。这种不叫爱，这叫控制。我们希望孩子听从我们的话，满足我们的期待。 “这种实际是我们把孩子当成了机器，希望她永远按照我们的要求走。我们也必须承担终有一日翻脸断绝，失去她的后果。 “我们只要不停地讲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故事，她自己会慢慢探索的。别小瞧盛宴宴，她可比任何人都强大。” 祁冬扬看着盛梓晴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祁冬扬，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那你做自己那部分，蒸米吧。” 幸好厨房够大，两人在空间里转来转去也没有触碰。 祁冬扬认真地观察记忆盛梓晴切菜的动作和细节。“盛梓晴，你学做饭学了多久？” “从知道怀孕的时候就开始了。” “有过烦躁吗？无论是怀孕期间，还是养孩子，或者做饭时候？” “我有过很多次烦躁的时候。可能某一秒停下来的时刻就会感到烦躁，累到不能休息的时候亦会觉得烦躁。祁冬扬，我可不是只有单一情感选项的机器。” “盛梓晴，我来炒菜，让小爷我给你露一手。” “行，您请。” 饭菜上桌，盛梓晴只偶尔吃上一两口肉菜。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面前的粥上。 “盛梓晴，你干嘛一直喝粥？” “嗯？” 祁冬扬看着迷茫的她，指了指她面前准备捧着的碗。 “喔，汤啊。豫州话说习惯了。我们都叫汤，你突然说粥，我没反应过来。身体状况原因，吃菜多晚上不舒服。祁冬扬，你做的很好吃。” 祁冬扬开口企图爆杀，“我真想逼着你多吃一些，但还是算了。” 盛梓晴迅速喝完，“有洗碗机，你肯定会用吧。咱们自己各刷各的。” …… “祁冬扬，陪我看电视吧。正好我也想找个人聊天。” 手机上来了新的消息，是盛梓晴的。 【金色大厅是我家，密码syy192525。 父母的痕迹很容易在孩子的人生里留下伤痛。我不想要盛宴宴成为另一个盛梓晴，她只是她自己。】 电视里的画面动了起来，祁冬扬匆匆看了一眼，是外国剧。 “盛梓晴，我见过你书柜，你高中的题书好少啊？不过，你怎么还留着呢？” “题？基本上我所有的题书都留在洛都了，有一人多高。书柜里是来到南城之后买的。” “你……” “嘘，祁冬扬，别说话。认真看剧。” 是樱花？单元剧啊。 “盛梓晴，这集看完了。我想问你是不是特别遗憾……” “祁冬扬，看完刚刚那一集有什么感受？如果你就是查出真相的警察，你会怎么选择呢？算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祁冬扬觉得盛梓晴今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祁冬扬，你突然伸手过来干吗？” “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祁冬扬蔫蔫放下了手，没有发热，讲话逻辑也很清晰，人还是清醒的。 “祁冬扬，关于文件，你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好了，我已经在授权书上签字了。盛梓晴，我是真的想清楚后同意的。” 盛梓晴抬手遥控关闭了电视，“祁冬扬，我……” “我想问……” “……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盛梓晴，你……” 祁冬扬下意识想再伸手扶着她。 盛梓晴把头埋进了沙发枕头短短一瞬，然后迅速抬头企图投入战斗。 “祁冬扬，你为什么觉得盛宴宴是你们家食物链顶端？是因为她最小？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对，我不能这么问。祁冬扬，我们各自休息吧。我累了。” 看出盛梓晴想离开的念头，祁冬扬拉住了她的手臂，再次把她拉回那张沙发上。 “盛梓晴，如果你问不出口，那我来问。我有很多疑问仍想知道答案。” 盛梓晴已经闭上了眼睛，沉默地倚靠在沙发，完全不在乎笼罩于头上的一大片阴影。“你问吧，我看心情回答。” “盛梓晴，你为什么没有报警？为什么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决定当单亲妈妈？”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盛梓晴，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 “祁冬扬，我们上床吧。” “盛梓晴，你疯了……” “我没疯，祁冬扬，你别造谣。” 盛梓晴主动握住了祁冬扬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与他纠缠在柔软的沙发上。低下头温柔地轻吮他的唇瓣。 祁冬扬忍不住回应起盛梓晴的主动，温柔地舔吻吮吸，深入那人的软舌，一双手控制不住地要抚摸上盛梓晴柔软的腰身，将她压得更近。 一双微凉的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祁冬扬正想阻止身上人的乱摸，却清晰感觉到柔软温暖的唇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吮吸着那处敏感。 祁冬扬缓缓拉开那人颈后的拉链，手指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时，一股难言的欲望涌上了心间。盛梓晴，我想要你……想要更多…… 怎么停了？怀中的温热突然爆发出挣扎的大力，选择了逃离。 生气地睁开眼睛，软着力气去看盛梓晴，正看到她拉着衣服走过走廊的背影。 真是厉害，这种情况下还能走这么快。 “盛梓晴，你……” 祁冬扬的话被尽数咽下，盛梓晴身体控制不住地靠在墙边。 最终瘫倒在地上。 “盛梓晴，你怎么样了？” 盛梓晴没有回答，她的呼吸实在太过微弱，断断续续，甚至几近喘不过气来。脸上，手上已经沾满了斑驳的血迹。却仍然还有血不停地从口腔流出。 “别……告诉……宴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