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1 / 1)

一道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数道刀光,急聚谢书白之身。 一道扇影,划破众人手腕。 刀剑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隐藏在轰响的雷声之中。 房间里的士兵个个断手断指,疼得呲牙咧嘴在原地打转。 一道刀光,迎着电光,向谢书白劈砍而来。谢书白并不躲闪,而是展开手中白扇,转身迎刀。 灰暗之中,风不知何起! 在电光还未消失之时,见刀刃之上,热血奔流。 电光消失,灰暗之中,凝重的血腥味充满整个房间。 “轰隆隆”又一道雷电,照亮灰暗的房间。 将军坐在太师椅上,低着头,手中的刀流淌着鲜血。 咋看之下,还以为将军砍死谢书白。 当听到谢书白清冷的声音“不自量力”时,众士兵不禁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个士兵借着电光,看向将军,发现将军的头低垂在胸前。 “啊……”士兵看清将军的脑袋在一点一点的向下划落,随着涌动的鲜血,脑袋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将军……”士兵惊恐的大喊道“将军死了,将军死了……”一边喊一边向外跑。 “将军死了……”紧接着所有的士兵都看到将军的头颅在地上滚动。 “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张着嘴惊恐的尖叫起来,一同挤出门外。 “轰隆隆……轰隆隆……”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似海浪滚落在地。 “将军死了,将军的头被人砍下来了……”只见房前屋后百十来人,像一群无头苍蝇,像泥水里的水珠,仓皇失措,惊恐万状,一哄而散! 马儿踢着脚下的雨水,不断的嘶吼、咆哮,它好像听懂了,在悲愤的怒吼! “轰隆隆” “嘶嘶嘶” “呜呜呜” 雷声,马鸣,风啸,闪电,交杂在一起,耳边之声嘈杂、纷乱、震荡,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恰恰尔和束宁见所有的士兵都跑了,回到茅草屋。 “你们怎么才回来?”谢书白问道。 束宁闻到血腥味,借着闪电之光,见到无头尸身,不禁吓了一跳,质问“你杀他做什么。” 谢书白没有解释,而是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说道“我饿了,我们不如把马杀了,烤马肉如何?”谢书白的声音夹杂在雷声之中,显得还是那么的清晰恐怖。 “你为什么要杀他?”窒息的血腥味,让束宁作呕。 谢书白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在电光之中显得恐怖异常!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谢书白从袖中取出手帕,将手背上的一滴血擦干净后,又说道“也许是好久没有杀人了,手痒了。” “轰隆隆”雷电变得有些遥远。 束宁望向窗外散去的阴云,看着远去的雷电,数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转身对谢书白说道“以后你跟着我,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许在杀一人。” 谢书白站了起来,走到束宁面前,轻摇白扇,笑道“这是条件?” “这是条件”束宁回道。 恰恰尔挤进两个人中间,对谢书白说道“雨停了,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我饿了”谢书白说道。 “我也饿了,所以才要走,去镇上、村里,讨一些吃食。谢兄也可以在这里,歇一歇,缓一缓,想一想,在追赶我们也不迟。”恰恰尔回道。 “也好”谢书白又坐回太师椅上,轻摇手中白扇。 “我们走”恰恰尔牵起束宁离开茅草屋。 束宁却三步一回头,希望谢书白能跟出来。 “你放心,他很快会跟上来的。”恰恰尔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反悔?”束宁问道。 “他会反悔,但不是现在。”恰恰尔回道。 束宁站在岔路口,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竟然问恰恰尔“我们要去哪?” 恰恰尔看向束宁,回道“朝前走,我们一直朝前走。” 朝前走,两个人一直朝前走,见到一条小河,窄窄的河道上竟有有一座桥。 一座笔直,宽敞的桥! 桥上竟然有一座凉亭! 一座做工精致,雕龙画凤的凉亭! 凉亭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面朝西边,背对东边,手里捧着一个茶碗,一动不动的老人。 老人身后是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古道仙风的老人,又见老者双手中捧着一个白瓷的茶碗,茶碗里有一条小金鱼! 小金鱼在茶碗里游动,时不时的跳出来,在空中翻滚两下,又落回茶碗里,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并不打算讨扰老人,很是默契的准备向前走。 “坐下来,喝杯水,在赶路。”沧桑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束宁和恰恰尔回头看向老者,发现老者手中茶碗里的金鱼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打量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 石桌上摆着两个茶碗,茶碗里冒着热气。 “坐下来,喝杯水,歇歇脚。”沙哑的声音刚落,只见石桌上的两只茶碗向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又靠近一些。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又同时打量老人,见老人一直紧闭双眼,眼角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肉瘤,肉瘤是黑紫色,更像是一个血泡!在看老人尖耸的鼻梁和苍白的嘴唇,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样!嘴唇周围稀疏的白胡子,随着微风飘动。 “坐下来,喝杯水。”老人又不厌其烦的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坐了下来,见老人的挺直的背部上,斜挂着一串佛珠,佛珠发着淡紫色的油亮亮的光芒。 “佛指玉珠”束宁抬起手腕,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佛指玉珠,惊讶的发现,它们竟然一模一样! “佛指玉珠一共有一千零八十粒。你手上的佛指玉珠是我从胸前扯下十八颗赠送一人。”老人转过身来,眼睛却一直紧闭着,手中的茶碗端端正正的放在手心处。 “施主,可否将佛珠归还与我?”沙哑的声音缓慢的问道。 束宁一愣,此人一开口就要自己归还佛指玉珠! 老人没有解释,也不在说话,而是等待束宁的抉择。 “……”束宁有些为难!以后的路还很长,凶险之事肯定也不会少,束宁想留下佛指玉珠保全自己性命。 “前辈,只有你一言,我们又怎么会轻易将佛指玉珠给您。”恰恰尔看出束宁为难,替束宁拒绝道。 “这一千零八十颗佛指玉珠,乃是一颗生长在佛门净地的一颗灵树。数万年前,因姬固异兽凶闹一番,断根枯死……这才不得不将它做成念珠!”老人将佛指玉珠的来历说了出来。 “姬固异兽?”听到这四个字,束宁两眼放光,她感觉自己很快能找到姬固异兽的瑰灵魄。 “你知道姬固异兽?”老人的脸正对着束宁,眼睛紧闭,嘴唇抽动。 “前辈可见过姬固异兽?”束宁期待着老人的回答。 “没有”那是上万年前的事,自己怎么会见到!老人很是遗憾,他倒是想要亲眼目睹一下姬固的神威。 “没见过?”束宁有些失望。 “喝水吧!”老者感觉到恰恰尔一直盯着自己看,又说道“我的眼睛睁不开了,嘴角也张不开了,我一直在等相赠出去的佛指玉珠,还好等到了。” “你等了多久,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恰恰尔问道。 “我在这里等了三十年!三十年来从无一人路过!” “三十年?”束宁惊讶道。 “三十年从无一人路过?”恰恰尔难以置信的问道。 “有缘人才可以看见桥与亭,人与鱼,缘起缘尽,兜转有定。”老人又面对着束宁说道“你若不愿放下,我愿放下。”说着,一手拖着茶碗,一手摘下斜挂在身的佛珠。 “拿去吧!枯树成珠,分身蓄缘,只不过是一场执念。”当老者摘下身上的佛珠时,手中的茶碗里的水突然蒸发,鱼儿好似不在游动,老人的脸颊不在红光满面,似是枯树褶皱开来。 “我不要”束宁摘下手腕上的佛指玉珠,连同老人摘下来的佛珠,一并还回老人。 “施主如果不想要,那就将佛珠与我一同葬在河边。”沧桑沙哑的声音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一点一点变得微弱。 “发生了什么?”束宁缓慢的站起身来,望着老者枯瘦灰黑的脸,看着眼角处黑紫的肉瘤干瘪,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束宁呆愣的同时,桥上的凉亭不见了!桥也不见了!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站在水中,冰凉的水流在腿肚之间流淌开来,看着水中盘坐的老者,不像死去的人,更像是一个在打盹的老人! 恰恰尔抱起老者往岸上走,束宁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千零八十颗,沉甸甸的佛珠玉珠,跟在恰恰尔身后。 当恰恰尔挖好坟墓,将老人放了进去,要埋时,束宁喊道“等一等” 束宁走上前,将手中的佛指玉珠放到老人的胸前,亲手为老人捧土埋葬。 刚刚埋好,莫名的一股水流将坟头冲平,好似老人的坟墓从未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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