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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喝醉”(1 / 1)

另一边,秦愐家中。 家里难得安静地吃完了一顿年夜饭,秦愐在厨房洗碗,其他人都在客厅休息。 “这至伟没回来总归是少了些过年的氛围,要不是因为某个没用的东西,生不出个带棍的还抓不住男人的心。连自己生的贱蹄子也管教不来,拿点钱还要看个小丫头的脸色。” 赵招娣嗑着瓜子,嘴里咬牙切齿地叫骂着。 “妈,至伟他说了,过几天会回来看您。还说要给你带礼物呢!” “真的?”赵招娣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她。“你可不要蒙我。要是到时候我家至伟没回来,有得你受的!” “妈,我怎么也不会骗你啊!”齐丽华笑着靠近,给她捶肩,“这世上除了您和爸之外,我最是希望至伟能够回来。” 赵招娣勉强相信了她的话,“至伟要回来,那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你明天上集市去,买点至伟爱吃的。还要去趟中药店,该买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 一旁看着电视的秦隆昌这时也开口道,“随带买点酒回来。到时候我肯定要和至伟好好喝一杯的。记得买好的,别乱买些便宜货来糊弄我!” “好好,一定买好的!爸,你这身子骨不太好,还是少喝点的好。” 这话一出,原本就没有好脸色的秦隆昌一下子脸就黑了。 “什么叫我身子骨不好?不舍得那钱给我买酒就直说!拐弯抹角,算什么意思?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喝几口酒就得归西去!” “没有,爸,我不是这个意思。”齐丽华慌忙解释,看向赵招娣,“妈,当时医生不是说了要少喝点酒吗?您不也听见了,您劝劝爸吧!” 赵招娣见状,一脸不屑,“我家老头子高兴自己家儿子回来,要喝点酒怎么了?你买就得了,少说话多做事,教多少遍了!还是这样没头没脑!到底当初就不该叫至伟娶你!” 齐丽华这时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辩驳了,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一个接一个地骂着。 “你们够了!” 坐在最角落的外婆眼里带着怒气,瞪着那两人。 赵招娣回头一看,嘲讽道:“哟,现在清醒了?还知道护着你家这贱丫头!” 见外婆没有回话,赵招娣站到她面前。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说,又傻了?” 面对着赵招娣居高临下的讽刺,外婆只是瞪着他们,想要骂回去,可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空气突然传来一股酸臭的味道,赵招娣连忙捂住鼻子,立马打量着外婆。 “你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住,还有空管你那女儿来了?” 说完,推着轮椅,和秦隆昌回了房间。 齐丽华起身过来查看情况,埋怨道:“妈!你怎么又这样!都几次?你就不能控制控制吗?原本我就已经在至伟他妈面前已经够招人嫌了,结果你还总来捣乱!” 说着,转头要离开。 正好对上了刚从厨房里出来的秦愐。 看见秦愐,齐丽华刚刚埋怨的底气一下就弱了许多,心虚道,“楠楠,你外婆又那样了。你处理一下吧,我回房间去了。” 话音刚落,人就赶忙往房间里躲。 秦愐面对着母亲这样的行为无可奈何,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拿了条带着黄渍的旧抹布过来清理。 刚蹲下,就看见有一滴泪就滴落在外婆手背上。 秦愐见状一愣,立马红了眼眶,此时此刻仿佛有千万只蚂蚁撕咬着心脏,看似不痛不痒,实则已经满是疮痍。 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布,抬眸看去,原本一向慈祥爱笑的外婆此刻眼中却浸满了泪水,像小孩子一样流着眼泪。 外婆的眼中有委屈和对自己无能的怨恨,而这种神情从未在秦愐面前有过。 从前的外婆是开朗的,是明媚的,是在知道自己患病时也能笑着安慰孙女的人;现在的外婆好像一个易碎品,或许在一刹那间的不经意就会打破她所有的屏障。 “愐愐,外婆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外婆是最好的外婆,怎么会没用呢?” 秦愐的话带着些许哽咽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外婆,怎么样的话才能安抚外婆的情绪。 “可是……” 说话间,秦愐一把抱住了外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安慰外婆的方法,学着外婆曾经安慰自己的模样,抱紧了外婆。 轻轻地拍着外婆的后背来安抚她的情绪,突然间瞟到外婆那染了不久的黑发中又多了许多银丝。 忍着泪,一字一句地说道:“愐愐的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是世界上最好、最有用的外婆。” 时光带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年华,更带走了一个人的生命和健康。 如果可以,秦愐多希望自己一直没有长大,依旧活在五岁那年。 那时,齐丽华将她托养在外婆家,秦隆昌夫妇也还没有搬到杂货铺住,而秦至伟还没有离家出走;那时候在杂货铺的日子是没有纷扰的,是安谧平淡的,有外婆为她扇风,有陈凛峰在一旁逗她笑。 可惜,那段日子并没有得到延续,一切总归还是变得一地鸡毛、不得安宁。 除夕夜里,街道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小孩子拿着烟花四处玩闹,大人嗑着瓜子唠家常,天空不时有烟火点缀人间。 楼下,秦愐正收拾着要关店,刚要把卷帘门拉下。 拉到一半时,一只大手出现抓住了卷帘门。 看着那手,秦愐依旧面不改色往下拉着门。 不一会,陈凛烽往里面探了探脑袋,脸上带着些许红晕,笑着道:“愐愐,松松手呗!” 秦愐微微蹙着眉头,“喝酒了?” “愐愐,你放心!我喝得不多,很清醒!” “来干嘛?” “愐愐,要不先开门?脖子挺酸的。” 看着秦愐没什么反应,陈凛烽便干脆低着身子进来。 “到底干嘛?” “等等,有点晕。”陈凛烽一手撑着柜台,一手扶着脑袋。 见状,秦愐放开拉着门的手,上楼冲了杯蜂蜜水。 下来时,卷帘门被拉了上去,店里没有了陈凛烽的身影。走到门口,侧身向左边站定,陈凛烽坐在椅子上,偏着头等着秦愐来。 见她来了,陈凛烽便一整个侧身过来,抬头望向她,笑道:“你来啦!” “喝了。” 接过她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杯子给我吧。”秦愐伸出手要接杯子,而陈凛烽却一动不动,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醉了,回家去吧!” 陈凛烽将杯子放在地上,蹿地了一下就站起来,将秦愐按到椅子上坐下。 秦愐抬眼看他,眼眶有些红,脸上红晕依旧没有消退,似是喝醉了。 刚要开口,就见他突然蹲下来。 “阿烽?” “秦愐……” 秦愐听见他这时喊自己全名,有些意外,眼神有了些慌张。 只见陈凛烽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她,“你不要不开心,我不喜欢你不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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