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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认识我么?(1 / 1)

“你还要认识我么?” 望着墙角处斜卧着的拮据光束,陆辰安不置可否。 脑海里快速地掠过无数种画面,明媚与忧伤交织叠杂,怎么都看不清楚。 写了一半的诗句,似乎开始溃烂了。 可她的那句“你还要认识我么?”仍在脑海中回荡。 她总是那般毫不费力地改变着自己的轨迹。 所有的思绪重叠再重叠 颤抖着双手给过去的过去盖上邮戳 将因果邮递给落寞 才清楚我们命中的山河 是怎样一点一点斑驳 庆幸我的世界 后来漫天遍野地雪落 —陆辰安 所幸,在毕业前的一个月,陆辰安还是通过认真的态度,拿到了行政学的合格证书。而老潘,差了十分,陆辰安感到可惜却又意料之中。在这一点上,他感到愧疚,亦无可奈何。 拉回漫长记忆碎片,如同他的表情,呼吸也变得复杂。 风刮得很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挤进来的风,把玻璃窗子被吹得乍响,微微晃动。陆辰安脱了鞋子,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半卧在床上。 手脚冰冷,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陷入了沉思。 时光覆满了尘埃,日子变得笨重而迟缓。 仅仅也只是半年的时间,但是陆辰安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琐碎,荒诞,没有生机。 那段冗长的失修的路基,注定让未来的疾驰的列车明目张胆的脱轨,不是吗? 老潘的话是认真的,只是不是他父亲的决意。老潘父亲缺的几个重要岗位,基本上都是正牌985高校优秀毕业生,面对老潘的皱起的眉角,那一刻自己像极了贫瘠的小丑。 2010年的热夏,世界一切正常,蝉鸣宽阔,山花绿树,苍翠欲滴,只有一个人在平坦的人行道上,望着车水马龙,望着简单又普通的十字路口,慌张得迷了路。 “吉安大学”四个烫金而腥红的字眼拓在毕业证上,校园驿站看起来眼花缭乱,各种被处理物品摆满了那片空旷平坦的地面,旧的沾了岁月的痕迹,新的仿佛从来就没有使用过......拉着各色行李的人群,安静,熟悉又陌生。 随着老潘去英国留学,大家各奔西东,那年盛夏的故事畸形残缺,戛然而止。 陆辰安害怕光,在无数个白昼里,失去了方向。 七月,他没有回乡,从高原而下,五十个小时的硬座,一路颠簸。抵达望州的时候是七月的第一个凌晨,三点钟。 夜空暗寂,星子疏落,晕黄的灯火,更添几分落寞。 从站口涌出来的人群,很快消失在广场的一角。只剩下叫卖充电宝、住宿的商贩们,声音廖寂,清远,空旷。 此刻,单薄的行李,在陆辰安手里竟显得那么沉重。 饥饿、茫然、无助,疲惫让他愈发恍惚。 第四,是给空白的纸上画上五线谱,每一行都好像是世界的遗嘱。 第五,是骑单车过陌生的马路,在拥挤的人海中踌躇。 第六,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写书,一个人拼岁月拼图。 ...... 不远处的“肯德基”店里传来宿羽阳的充满故事的嗓音,像极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全世界都是空洞的回响,自己被隔离在生活之外,无人问津。 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靠在旁边的马路牙子坐了下来。 但看了看微信余额,他还是没有底气去肯德基吃一顿好的。 四点半的时候,道路两侧的便宜一点儿的早点铺子陆陆续续地开门了。 “一碗小米粥,一笼小笼包,再加一个茶叶蛋”,陆辰安有点儿虚弱的向老板道。 陆辰安并没有狼吞虎咽,反倒是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嚼得很细了也舍不得咽下,像是这世上的最后一顿早餐一样。 米汤很稀寡,小笼包也很粗糙,比魏爷爷(青南县,陆辰安老家的一家魏记早点)家的包子铺差了十个档次都不止,饶是如此,早饭依然花掉了二十块钱。 坐了良久之后,从广场那边拎着各种行李包裹的客人越来越多,伴着灼热的空气,店铺开始变得拥挤和混乱。 陆辰安才皱起眉头,缓缓地从人群中退离。 此刻,竟比不上一片凋零的枯叶,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甚至不晓得自己能做什么,只清楚一点,不可以回到故乡。 徘徊了很久,决定要先留在这个城市,谋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于是,他又走了很久,找了一家相对比较便宜,环境又还说得过去的“温晴”旅馆住了下来。 熬了整整三个晚上,此刻,陆辰安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一进房间放下行李,连鞋子也没脱完,只是微微一躺,便失去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阳光透过简陋的玻璃窗子,洒进来几片暗光,仿佛在努力地证明这里还有个活人。 这是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社,单间,五十一天,中下等。八平米的房间,逼仄狭窄,而且比较潮湿。只铺了一张简陋的中空木床,和一扇极小极小的窗子,不开灯的时候,和深夜没有什么区别。 尽管这般压抑,但此时能卸掉身上的疲倦,他还是很满足。 “辰安,你回去了吗?” 望着屏幕上亮起的一条信息,是苏冰发来的。 这是QQ消息,而那条手机信息“你好,你是哪位?”,已经在自己的手机里快过期了。 那夜半的语音,给陆辰安灌进了太深刻的冷。 让他感觉,平时隔着屏幕跟自己聊天的那个人,已经被现在的真相稀释干净了。 仿佛过期的食品,再也没有之前的味道。 外面吵吵嚷嚷,隔着门和楼道也觉得刺耳。这里住满了外地来的打工者,鞋袜和烟草味交织在一起,透过门缝微微挤进来。 并且,七月天气已经很热了。汗水和蚊虫早已经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愈发清醒的陆辰安,似乎快要待不下去了。 “没有。” 顿了顿,他还是回复了一条消息。 “那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 他毫无表情的回复着,心底心底的美好,一点点破碎掉。 陆辰安想快点儿结束话题,并且告诉她不要再来找自己聊天了。 索性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喂,你是?” 陆辰安没有回答,带着几分淡漠,空气也凝固起来。 “你是陆辰安?” “是。” “这个号码好熟悉,好像上次你给我打过。” 苏冰声音明朗,清澈,带着一股浓浓的都市味道。 陆辰安是声控,痴迷她的声音。尽管,他知道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女孩了,但这个声音仍旧会吸引他。 没有彻底见到她真人之前,在他的潜意识里,她依旧是一个特别的人。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 平庸的人知道再多道理,仍旧会陷死在一个看似平常的诱惑里,而那点诱惑便是你某个时间段里的格局。 “你没有给我备注,也没有给我存,对吗?” 陆辰安声音平静,但那股冷清,无需刻意分辨。 “那你现在在哪儿?” 陆辰安没有讲话,他在等待她的解释。 更准确的说,他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台阶落步。 上一次,自己的确受了伤,她理应给他一个解释。不过,他自问,内心并不是真的想和她断绝关系。 “我……” “我没有备注的习惯,还请你理解。” 显然,陆辰安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甚至,还再次证明了自己的位置。 原来自己并不是她的例外。 “望州。” 缓了缓,他语气凝重道。 “望州???” “你现在在望州?” 仿佛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苏冰直接岔开了话题。 陆辰安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被她惊讶开心的声音转移了视线。 那股生气变成委屈再化作呼吸,飘去了踪影。 “是,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家。” 从她陡涨的声音里,他似乎读出了什么。陆辰安的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个石子,激荡起满心室的回响。 纠结,紧张、激动亦或是慌张,忧虑,他分不清楚。 “陆辰安,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 苏冰的嗓音依旧明朗,似乎还潜着一抹淡淡的惊诧。 陆辰安有预感,猛烈,不容质疑。 “你在,在望州?” “是啊,我在望州上学啊。” “我,你,我......” 他有些口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能顺畅。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我提过的,一定是你忘记了。” 苏冰的语气略带一些娇昵,让陆辰安暗淡的心情迅速明朗并柔软起来。 一直魂牵梦萦苦苦想见的人儿,真正近在咫尺的时候,往往第一反应倒不是惊喜。 尤其对于陆辰安,惶恐、害怕。 他不知所措。 反倒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会让他更有安全感,他从没想过苏冰此刻会离自己那么近。 自从出校门,在十字路口迷失的那一刻,他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有一个人能来到他身边,给他慰藉,给他理解,甚至只是给他说一小会儿温暖的话。 而苏冰,在他的脑海中是那般神秘。碎了又聚,模糊又清晰,他自然想见到真实中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此时此刻,她竟会离自己这般近。 陆辰安很相信缘分,准确的说他痴迷一切不存在的美丽。 很快,他就忘掉了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但,害怕是真的。 梦,最恐惧的不就是就是光,和破碎吗? 因为,苏冰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但是陆辰安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就像有些美丽,是人工矫作的。 是的,她的声音里少了一抹温度,欢喜时有卧蚕的温度。 就像之前,他们沟通交流,但她的观点总是理智,锋利。尽管有时候很有道理,但从来不贴近地面。 外面的天气炙烤着,仿佛连空气都在隐隐颤抖,酥脆的一碰就会零落一地的碎屑。柏油路面上留下一个个沾着尘埃的脚印,汽笛声一簇一簇的来来去去,行人们似乎都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悲伤或欢喜,他们都有去处。 陆辰安一个人坐在共享单车旁边,热风拂过,额角的碎发散开,望着眼前疾行的人群,道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还在想苏冰跟他讲的那个事情“我记得你已经考了教师资格证,你可以在望州先找一份教育行业的工作,这里培训机构这么多,你肯定没问题的”。 “教育机构”这一个在内地已经遍地开花的名词,然而在吉安却是一个网络热词。四年了,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信息,跟不上这里的步伐。甚至,他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他的世界,只有文字,但是却也没有把它们照顾好,他并不是很擅长文字。 碧绿浓稠散发着腥味儿的桥塘水、杂乱摆放的垃圾、远处尘土飞扬的施工地......这个夏天怎么看,都有一些残缺,像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灵。 回到旅馆的时候,黄昏已经沉下去了,暮色来临,霓虹被织起来。 卖西瓜、苹果的商贩开了喇叭,不知疲倦的响着,商铺林立,各色的荧光字体看得让人眼花缭乱。周边的大学城陆陆续续出来一对对情侣,T恤短裙,粉妆高髻,打开着青春的模式。 回到昏暗的房间,压抑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 潮湿、蚊虫,孤寂、无助,让他无法安静下来。 犹豫再三,他决定到投递一份简历,英语老师,工资3000+,最好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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