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家庭救赎的光,没有想到生了一场重病,让整个家庭彻底暗淡无光。 原本我是要上床睡觉的,但是想到这个题目拟了多日,我便觉得自己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大抵是南风天回潮了,空气变得异常的湿润,墙壁上挂着水珠,滴下来了,每每打字打到母亲二字,我也不知为何,脸颊和着墙壁一样,眼泪也滴了下来。 春雨说好的没有迟来,近日马安寨的早晨也总落雨,想来马安寨的雨和其他地方是一样的吧,毕竟我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就好像母亲也走不出那狭小的养老院。许是有些迷茫,总是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干脆就在独山谋一份工作,兴许家里才是最好的,在家的这两个月,我自愈了很多东西,从前的生活似乎已经消失,这里的岁月是静止的,我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谁,在最心安的地方做着奔忙的人们不会去做的事,早晨6点便起床,这是在贵阳不敢想的,呼吸着山里第一口新鲜的空气,就开始给母亲做吃食,母亲的时间是规律的,早上7:15就要吃早餐,晚一刻钟母亲便觉得等了许久,不由分说的就开始生气起来,任由我在一旁如何说话都不理会,许是养老院惯出来的毛病,农家的妇女哪有这般讲究,60岁的老人也还有女孩子的姿态,害了这病倒是也让我感受了母亲的青春。 对于生活的这些琐事想用句号来圈写,细想有些许不妥,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的惋惜大概只有母亲在清醒时会短暂的记得我,母亲的病让她自己的记忆混乱了,做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但又多半与我有关,那日便是,我在工作空闲时便看到族里婶婶发了视频,母亲独自在我小时候读书的校园门口(现已改为村委会),母亲生病后便不愿意走动,加之多年前母亲一场小车祸让她的腿受伤,走起路是吃痛的,母亲整日就在家中闲坐,这日能够自己走到500米外的小学校园门口,着实也让我担心不已。 毛毛细雨下得很急,得让母亲回家才好, “大嫂,你来这里做什么?赶快回去了,现在雨下得那么大” “我想给承木来报名读书,现在不报名他没有书读了” 这天可真冷得要紧,大嫂还记得承木,只是小时候了,以往她都是叫老培(我的小舅)的,我在视频那头楞了下,没有言语,我想这时大抵我知道母亲记得我的,她助行器上还挂着一瓶八宝粥和一个梨子。 “大嫂你挂着这八宝粥和梨子干嘛,我给你拿着,你好走路” “不用了,我怕自己的力气走不到学校,我带点东西半路上休息吃” 想来500米的距离,母亲都开始考虑休息了,那是一个早晨,我一步一个脚印的只为追随母亲的脚步,可是我们越走越远,母亲觉得我上学要迟到了,现在母亲一步一个脚印跟着我走回家,可是我们越走越远,我觉得贵如油的春雨又不该在此刻落下,湿了母亲的白头,凉了我的暖心。原来不止是春风有声,母亲唤我一声“老幺”也能直击心灵。 到家时,我轻声问母亲,怎么想到给我报名,我已经毕业工作了,母亲擦了擦被雨淋湿的头,笑着 “没有报名迟到吧,应该还是可以读的” “你淋着雨给我报名,让我读书的意义在哪里呢?” “老幺,我让你和承招读书是让你们自己舒服的,别人成长的弯路要靠自己走,但是你们可以在书上学到,你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不说,什么人可以不求,什么事可以不做,说白了,读书就是让你自由的,不是让你们去取悦别人,人可以痛苦,但是不能麻木” 是啊温润如玉狗都会,一针见血才是能耐,母亲没有文化,家里穷,父亲去世的比较早,所以每每母亲给我说得多的便只有这些言语了,但这也是母亲能够给我的财富了。 大抵是春风起了,我也开始念往昔了,想对母亲说的话,只能够到这里,大概是父亲走得早,我一个人承担的东西多一些,不能明目张胆,不能肆意妄为,只想母亲能够看到,应该也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