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波特!”开学的第一天,黑漆漆的斯内普教授就咆哮着冲入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克劳尼在分院仪式后就乖巧地回到了魔药教授办公室帮忙准备新学期可能需要的材料了。 这只可怜的木门在斯内普愤怒地摔打下勉强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地呻吟:“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怎么了?”克劳尼一边把桌子上摆放整齐地药材收起,一边诧异地问,“我还在想,为什么分院还没有结束,你们就都不见了。” “你那位亲爱的救世主。” “我可从来没这样说过,教授。” 斯内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接着说:“他自己开着韦斯莱家的那辆‘会飞’的破车!和韦斯莱家那个臭小子来的学校!” “他已经狂妄自大到这种地步了!” “愚蠢!鲁莽!就像个白痴!连巨怪都比他还要聪慧地多!” 看来斯内普已经非常生气了,克劳尼这样想。如果在平时,斯内普没有如此怒上心头地时候,克劳尼猜测他应该会用一些更恶毒的形容来帮助他好好地发泄一口怒气,比如说地下无知无能的鼠妇或者没有长出大脑的草履虫什么的。 但现在的斯内普就只是非常直白地骂着脏话。 “他平时挺乖的。”克劳尼摸了摸自己的笔尖,“而且我不觉得他会傻到这种程度——这里面或许有一些原因。” 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非常自如地为自己和斯内普倒了一杯茶。茶杯里漂浮这几朵明黄色的小菊花,它们感受到斯内普不悦的视线后,有几朵不堪重负地沉到了杯底。 “火车的车速很快,这都需要一段时间了。”她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即使这辆车被施了魔法,教授。他也不会比火车快多少。他们虽然小,但没有傻到要让自己过得这么不舒服。” “这或许得怪我。”她叹了一口气,“我最近太累了,都没去关注他们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我相信他们不会莫名其妙地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这又和你又什么关系!斯莱特里的万事通什么事情都要大包大揽吗?”斯内普冷冰冰地回答,但语气好了很多,“如果我是邓布利多,我就要狠狠地关他们的禁闭,让这些草履虫快点向着下一阶段进化!” 终于来了!这个久违的形容词! “所以我猜您根本没有吃好饭。”克劳尼偷笑起来,“您先吃饭,今天可可准备的是小牛排——我觉得味道很不错,你得尝尝看! “我得先回去了?” 她顿了顿:“我明天会和哈利谈一谈的,教授,你别太担心了。” 斯内普只觉得她吵闹极了,说出地话也越来越离谱。他狠狠地抿着嘴,然后恼怒地把她轰出了门:“走开!艾伯特!”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对哈利·波特这个鲁莽的男孩具有“关心”这样的情绪。 从不。 “好的,教授。”克劳尼完全理解这名嘴硬心软的教授的想法,她也十分愿意为自己尊敬和喜欢的人提供挥洒自己个性的土壤。 她顺从地走出了阴凉的办公室,还顺带把门关上。 “那我后面再和您说这些。” 而到了第二天,还没等到克劳尼和哈利对上话,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就飞来了一个被打湿了的红色信封。克劳尼非常眼尖地认出了这只狼狈的小猫头鹰——是埃罗尔。这只小鸟在丢下了那封湿漉的信件后,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转了个圈,转头往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飞来了。 “埃罗尔。”克劳尼笑眯眯地让这只精神状态好转了许多的小猫头鹰停留在她的肩膀上,它站在她的肩头,刚准备恶狠狠地打个哆嗦把身上的水气给甩走呢,这名黑发的女巫师就摸上了它的翅膀,“你看上去好多了。” 在女孩的手抚摸过它翅膀的瞬间,这些水分就变成了一股明显的白烟开始向上飘去,最终什么也没留下了。 它感觉此刻是如此的清爽! 猫头鹰顺势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但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并没有什么人对这件事情投有什么关注,因为有更吸引他们的事情:罗恩收到了一封吼叫信——而且,这封信已经开始冒烟了。 这件事对于斯莱特林的小孩们来说,是再稀奇不过的事情了:谁都知道,吼叫信的声音太大了,而大部分的斯莱特林们是不愿意把自己这么狼狈地一面展现给所有人看的。更何况——当着其他人的面——而且你还不知道你与他们是否认识的情况下,被当面用狠烈地语气责怪一番,这不止是用丢脸还可以形容地了。 好几只斯莱特林的小蛇已经从长桌上站了起来,期待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了。 克劳尼把周围几个调皮男孩的塞回原位,又把他们伸长的脖子扯了回来,这才开始津津有味地观赏起她有生之年见到的第一封吼叫信。 “罗恩·韦斯莱!”红色的信封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悬浮在半空中开始愤怒地嘶吼,现在整个礼堂的人都看了过来了,“你偷了汽车,他们要是开除了你,我一点儿也不会奇怪,你看我到时候会怎么收拾你!” 韦斯莱夫人一点儿也不避讳他们家里的事情,吼叫信的声音又是那样的大,克劳尼甚至听到了礼堂里四处开始响起的稀稀疏疏的笑声。而斯莱特林此刻却像极了一个笑翠鸟聚集的山洞,嘎嘎声此起彼伏,吵闹极了。 但吼叫信什么也听不到,也丝毫没有理会到收信人的尴尬的情感,它还是在那儿吐着鲜红的舌头大吼:“这都是你的错!你的爸爸将在单位受到审查:你要是再不遵守规矩,我们立马就把你领回来!” 紧接着,这封信就狠狠地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然后把自己撕成了碎片。 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此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罗恩和哈利呆呆地坐在他们的座位上,仿佛已经被吓傻了。周围的人的笑声,他们好像也没有听到。而另外几位韦斯莱们的表现却是更加截然不同:韦斯莱双胞胎正站在他们的座位上向四周鞠躬,仿佛是他们做出来的伟大壮举——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探险才是最棒的!韦斯莱先生只是受到了审查书:而所谓的法律都是由韦斯莱先生起草的,魔法部的法律流程和程序在与麻瓜接轨的方面杂乱不堪,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们有这样的自信! 但玻西,这个骄傲但敏感的男孩,此刻的脸色却僵硬的像是一个用石膏雕刻成的人像:他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虽然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发出嘲笑的声音,但确实有几个人偷偷地用眼睛的余光去瞥他的反应——事实上,他也确实感觉糟糕透了。 玻西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礼貌地和周围人示意。克莱尼只看到他尴尬地对着周围的人们点了点头,然后弓着腰飞快地冲出了礼堂。 赫勒斯顺着克劳尼的视线往那儿看,随即怜悯地说:“他一定尴尬极了。” “他真不像是个韦斯莱。”赫勒斯又把视线转回了正在向周围同学致意的韦斯莱双子,“至少他看上去格外地循规蹈矩。” “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拉文克劳。”艾米莉亚接道,“或者——斯莱特林。” “但他在格兰芬多。”克劳尼的食指划过自己的唇角,然后反复开始摩挲起来,这让她看上去好像在思考是什么大事似的。 “我们没法否认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共同的特质,但他们呈现出来的与他们本身拥有的可能并不一样。” “或许格兰芬多们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充满着勇气与快乐。” 她拿起纸巾浅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推开了身后的凳子:“我先失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