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1 / 1)

卡卡洛夫从来不在意这些。 学生们因为他的回答,对着高升的金色坐椅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姿势表情,克劳尼亚甚至可以看到周围的斯莱特林们翻起的白眼。 “傻——*”,艾米莉亚直言不讳地说,丝毫不管其他人投来的吃惊的目光,“嘿?难道我说错了?” 人们整齐划一地摇头。 乔治在人群当中穿梭,一边推销着他们的新品一边模仿卡卡洛夫探头伸颈的动作,逗得顾客们咯咯直笑。 克劳尼亚眯着眼睛,没从卡卡洛夫消瘦的脸蛋上见着羞愧的神色。即使嘘声一片,她依旧面不改色。 他继续煞有其事地和邓布利多争辩着,透过震动空气还能听到几个模模糊糊的单词。 克劳尼亚的视线随之发散。 这可真特别,不是吗? 卡卡洛夫曾经是一名食死徒。英国魔法部却从来不避讳这一点。 无论是声称自己中了夺魂咒的马尔福,还是面前这位板上钉钉的、决定伏法的罪犯,似乎曾经加入食死徒并没有为他的人生带来什么不同。 对于有的人来说,回头是岸是一件小事,往事如烟尘一般散去。或许有很多辞藻能够为他辩驳:虽然他是食死徒,但没有证据他杀过人;虽然他是食死徒,但是他只是一时被蒙蔽;虽然他是食死徒,但是他对于食死徒们来说可有可无,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然后,卡卡洛夫不用再在阿兹卡班继续待上一天。 这是一个好交易,放过一个无足轻重的恶人,换来更多的罪人落网。放过一个无法被认为是有罪的叛徒,就能够继续游荡在外的,那些惶恐不安的灵魂一丝可有可无的希望。多么明智的希望。这是一步好棋。 克劳尼亚透过人群审视着卡卡洛夫。他身上的大衣将他消瘦的身形成了起来看上去并不像曾经人们在书上形容的那样骨瘦嶙峋。 只看他的脸的话,当然是这样。但当他坐下来,审前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住他身形的装饰时,厚重的衣服让他看上去甚至能够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很厉害,克劳尼亚无法否认这一点,又或许... 一个来自其他国家的政治罪人,如果这罪名对于另一个政权来说并不是一回事儿呢? 即使如此,如果一个人没有才能...他无法爬上高位。身份大变身,摇身一变成为了另一个魔法学校的校长。 但还有一个问题。一名供出了其他食死徒而出狱的“前任”食死徒,居然没有死在不断游荡在幽冥的游魂手下——这是多么的不寻常。 国家和国籍似乎从不阻拦巫师们探索的脚步,他们拥有无比便利的魔咒,翻译其他人的话语,一眨眼就能够穿过海洋到达彼岸,这样的便利让地域都失去了界限。谁想要杀死一个叛徒?大张旗鼓被另一个政权放过的叛徒——他怎么活下来的? 在好不容易活下来、爬上高位的现在,他又怎么敢在这样的日子里,来到英国?来到霍格沃兹?他又这么相信...邓布利多吗? 克罗尼亚眼神发虚。似乎在直勾勾的盯着场中央的人工龙巢,但她其实是在这样闲暇的时间里为自己的大脑找些事儿做。 抛去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问题不谈。卡卡洛夫怎么敢在这样的时间里回到英国?回到那个人正在继续尝试踏足的世界里? 还是说,他并不明白伏地魔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不再是他从前的样子。还是说...他在英国境内确实举目无亲,没人提醒他这一点? 当你不用那种仰望的目光去看待其他人时,事实通常很容易向你展露他自己。 卡卡洛夫的一举一动昭示了一切——他并不理解英国魔法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缺乏这种敏感性。 怜悯不由自主地从克劳尼亚的唇边流出,她发出一声喟叹。 卡卡洛夫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至少通过如此短暂的时间,他难以让任何一名霍格沃兹学生对他升起喜欢。 三强争霸赛,开始在伏地魔向世界昭告他的归来的时刻,被加上的、本不应当出现的成为勇士的救世主。邓布利多暧昧不明的态度,都在不断地叫嚣着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差一颗足以惊醒所有渴望平稳的人的炮火。 人们对伏地魔讳莫如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粉饰太平比直言不讳更加重要。 他便被这样隐蔽了。或许没人相信英国魔法部会着一步险棋,在伏地魔命中注定的敌人待在学校的温床里时,如果他们向外界放开,惯性思维是...人们害怕的事物已经消失了。 这个想法会害了他。 但谁能说伏地魔回来了?只不过是流传在外的食死徒的一次示威,或许是这些残留的余孽还对复辟他们的制度贼心不死。只不过是一些没有公布、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只不过是畏惧那个已经消逝的人可能留下的无人的值的诅咒,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用直视他。 克劳尼亚也不能说。这样的认知只能留存在自己与最为亲密的好友的闲谈中,或者更加少见地出现在他们的忧虑里,他们并不真实存在,只处在这些总是通过蛛丝马迹就过于推断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杞人忧天的猜测里。 奇洛教授真的死了,他的死没有惊起一丝波澜。新来的学生们不会对一名专业差劲儿、总是结结巴巴还散发着臭味的老师有什么记忆。 即使是那些曾经被他教授过的学生,如果没有被特别关注过,也只是为突如其来的事件而哀悼——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总是这样,急匆匆的来,不然患上重病,或者失去性命。 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事实上,邓布利多几乎请不到拥有勇气来担任这个职位的老师了。 人们只是以为,奇洛死在了伏地魔的手上。这没错。只不过没人想过,他并不是死于职位的诅咒。 过早的公开会引起恐慌,或许邓布利多还存留着这样的想法。克劳尼亚想,他现在或许还暂时尊重这个决定。 对于拥有魔法的人来说,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差异可能会从一个人到一个巨大的国家那样巨大。如果人们认为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座大山,很少人拥有与他们抗衡的勇气,除非事情已经到了绝不可以挽回的地步。 但是,为什么?这一切是如此的复杂。克劳尼亚活在人类的社会里,深刻的认识到人们在某些情况下的团结可能可以超越限制,一群人的力量永远比单个人的伟大。 但是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魔法。这个认识让人难过,似乎将拥有魔法的人和人类做出了最直接的分别。 这是全然不同的世界。巫师们狂欢,然后自由地死去,有时像人类中喜欢追寻刺激的人们那样荒诞。 才刚想到这儿,克劳尼亚发呆的时间就结束了。 在漂亮的安东尼离开之后,紧接着,另一只威尔士绿龙被牵了上来,它的羽翼非常大,颜色就像刚刚长出的树芽。 她显得更加暴躁,在场似乎没有他喜欢的人。威尔士绿龙的眼神神经质地环视周围的所有生物,眼珠飞速地颤动着,第三眼睑时不时通过她频繁眨眼的动作展示在人们的面前——这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她即将要发怒了。 布斯巴顿的姑娘站在场地的正中央,用一种温和的姿态轻柔地看着面前的动物,像在看待一只小狗。 “好姑娘。”她说。这原本应当像塞德里克说出的那样不奏效,但奇怪的是,这句安抚奏效了。 龙的眼睛从四周的场地聚焦到了她的脸上。观众席上突然消失了所有的声音。 她的魔杖像蜻蜓一样在空中飞舞着,衣摆随着风在寒冷的空气中跳动,然后奇迹般地,这只威尔士绿龙开始眨眼睛,眼球向上翻动,背脊温顺的向后弯曲。她快要睡着了。 真是奇特的手段,不是吗?如果驯龙师们弄够掌握这一招,他们将不用再为这样的事情而苦恼了。 这确实是很有趣的竞赛,小巫师们展现自己的力量,就像角斗场的参加者,对抗一只又一只的野兽,观众们想象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为当事人精彩的操作惊叹、追寻那种血脉膨胀和掌控自己的感觉。 观众席当中发出了小声的呼声,但似乎害怕自己的声音会吵醒场中正在安眠的巨龙,人们的叹息声非常非常细小。 但当这些细小的声音组合到一起时,却也会变成一种巨大的嗡鸣声。 但这都不影响威尔士绿龙的安眠。 被人们称作芙蓉的姑娘,蹑手蹑脚的走到威尔士绿龙的旁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体育赛事永远是这样的...激动人心。克劳尼亚明白这一点,虽然她不看球赛,但这并不妨碍她站在球场中央听见众人欢呼时内心的澎湃感。 芙蓉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她高兴的环视着四周。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泡脚袍角已经被安睡的龙鼻子里喷出的火星点燃。她像正在被燃烧的水。 塞德里克早从场地中撤离了出来,站在了另一边的休息场,周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 克劳尼亚想,她或许是需要下去的,拍拍他的肩膀,为他振奋人心的咒语喝彩,但是那儿有很多的人。塞德里克的人缘一向很好,他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塞德里克总是笑着的,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无时无刻都很快乐,人们很乐意和他待在一起。 克劳尼亚想,自己或许是很不一样的,或许是因为最开始被分配到了斯莱特林的关系。 斯莱特林们含蓄、内敛、甚至有的时候喜欢使些坏花招。过早接受“贵族教育”的孩子们没有学会其他的,学会了高昂起他们的头颅,透过最基本的家事来评判人们是否可以交往。 而她显然是不符合标准的那一个,虽然她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和朋友们待在一起,但是下课之后,休息之间,学生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只有被分配到同一届课程时,他们才会如此形影不离。吃饭时,学生们坐在自己学院所在的长桌上。 唯一一点相同的是,斯莱特林们和赫奇帕奇在前往休息室的路上有一段路是重合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在高高的塔楼上,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城堡的地下,因此,即使是因为地缘的关系,学生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也还算是熟络。 但在这些学生当中,也依旧能够窥见这其中的、学生们的区别。将一团火投入大海里头,它会熄灭,而将水浇到燃烧的烈火中,它会蒸发,人们不得不被环境影响、为它妥协。 如果将塞德里克视作温和的月亮,她会把自己比作火焰。她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样包容,相反,非常相反,她认为自己是最具有侵略性的那一个。如果她选择走入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即使她享受那个达成目的、攀登上顶峰的过程,她也不希望将一个那样快乐的人拉入这个必然的纷争当中。 克劳尼亚懒懒的看向被众人簇拥的方向,塞德里克的脸上充满了快活,眼睛里头闪闪发光,他捧着金蛋,接受人们一个又一个的击掌、撞击。 然后,他的视线穿透过人海、高栏,最终锁定在了她的看台。 “我说过了。”塞德里克的眼睛弯弯,“我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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