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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疯书生的馊主意(1 / 1)

“跟我去山西,那里造反的人多,大家抱团如何。”许宏杰道。 “我们当然也想,这猪狗般的日子再也过不下去,你有门路吗。” “呵呵,有这心气便好,跟老子自然是有好处。” 这些人就此跟了许宏杰,因是本地人,进城打探消息就十分顺利,许宏杰混在他们中间,在一处废院亭子下,听说李信居然被官府逮住了,而且这人不是李信,而是李岩。许宏杰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官府为何认不出李信,按说李信是个名流士人,他的模样一定众所周知,找个相熟之人画像并不难。但转念又想,官府狡诈,这一定是别有阴谋。他连忙回关阴山,把这个消息告知邢红娘。 邢红娘听说情郎落入囹圄,几欲昏厥,待听说城里传言,这人不是李信,也作出了和许宏杰一样的判断,一定是官府在阴谋算计。 却说,雁门关这边,王雁听说王朴居然冒充李信,跟邢红娘跑了,气的吃不下饭,她不知王朴当时处境为情势所迫,只道王朴色令智昏,居然去勾搭这个危险的女人,更心怀醋意,这个邢红娘难道是妲己一般人间绝色吗,还能蛊惑男人到这种地步。 随后,她又想到,邢红娘的手下人里面,王禄是王朴的旧仆人,这人万万不能留了,一定要尽快设法除去。 说起妲己,她不禁想到了王朴此前埋下的暗庄白小茹的亲信蔡老头,于是用谍联络他,获报称王禄在紫继山一带藏匿,当下便调兵遣将去清剿,这一次不惜血本,动员了所有矿丁,匠人与女营一万余人,连同神甲营本部,浩浩荡荡搜山,王禄猝不及防,被围,无路可走之际,他的手下倒戈,将王禄绑了献给神甲营。 王禄被手下出卖,万念俱灰,只是想不明白王朴为何突然间发疯,用了如此阵仗来对付他这个小寇,万人的调遣,且不说人吃马嚼开支,矿工不下矿,耽误了多少后面的经营,粗算下来,亏银至少为五六千两,所获不过是他王禄一条贱命。当他被带到王雁跟前时,吃了一惊,随后又是玩味似的紧瞅着这个今非昔比的女仆,暗暗稀罕,这个女人如今气势颇高冷,早已没有从前的温柔可人。 “小主人他还好吗,我王禄对不住他,死了也是活该,你给我个痛快吧。”看不到王朴本人,王禄多少有点失望,他拼了命还被看轻啊,真不甘心。 “王禄,我问你,你后悔吗,若是你不背叛主子,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囊中之物啊。”王雁问道。 “呵呵,嘿嘿,王雁姑奶奶,枉你跟随小主人多年,却还是不懂他,我们这位小主人性薄凉,有枭雄之志,他不会把大权交给一个男人,我跟你不一样,我纵然留下,忠心耿耿一辈子,也永远得不到你的那些好处,所以,我不悔,你等着吧,早晚有人能收拾你,小主人将来的正妻听说是个郡主哦。” “嘿。”听了这话,王雁忍不住笑出声,恨恨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拿话刺我,果然是个贱人,死不足惜。”遂命人把王禄活剐,本意是刮一千刀,但行刑者手糙,只刮到了四百三十九刀,王雁不解恨,命人将投诚贼人也全部斩首,这才悻悻班师回雁门。 中原通许县城,经过十余日的养伤,王朴终于能坐起来,于是锦衣卫百户阮忠就告知县尉孔东骏,明日押运人犯上路。县尉孔东骏想到路上劳碌吃苦,就吩咐家奴置办肉干与蜜饯,幼子孔阿豆闻见香气便来讨蜜饯吃。正忙着缝行囊的夫人金氏对幼子笑道:“宝贝,光吃蜜饯会腻的,去对面叫碗豆腐脑,我们一起吃。” 幼子孔阿豆应了一声,喜滋滋跑出门去了。 “夫人,还是奴婢去吧。”有丫鬟忙道。 “不必了,你留下帮我,哎,这里加个小口袋。”金氏不以为意道,娃儿八岁了,上个街能有什么事,再说他家男人是县尉,城内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 金氏留下两颗蜜饯,其余装进行囊,想了想,又打开行囊挑出来一颗,并用热水将这三颗蜜饯泡了一遍,使之软乎乎不腻了,用盘装起来,捧着手心放膝间,等了好一会儿,她拧眉道:“玉罗,去外面找少爷,别跟人玩闹,脏了衣服,赶紧回家。” “是,夫人。”丫鬟玉罗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快步摇着腰肢出去了。 然而,出去以后没半会儿,她就急急奔了回来,扑倒金氏的跟前,手颤巍巍摊开,嘴里语无伦次。手里所持却是一块布,金氏认得她小儿子的裤子一角,布块中有血红的模糊之物,再定眼一瞧,顿时心肺欲裂,惨呼响彻整条街,其中却是一根娃儿的小指头。 孔东骏闻见噩耗,回家里就见厅内嚎声一片,也是慌了神,问道:“是谁啊,哪来的仇人。” “当家的,你到底作过什么,人家打上门了。”金氏泣不成声,把布条抛了过来。 孔东骏捡起来,只见上面是一行文字:用你儿子换我夫君。顿时就醒悟,这必然是李岩的相好邢红娘绑了他儿子。更暗暗叫苦,李岩现在送交锦衣卫,他哪有本事和胆量干涉。 “我儿要是三长两短,我就与你不干休。”金氏不依不饶道。 “此时不要声张,谁要到处去说,就休怪我下杀手。”孔东骏眼神闪烁,避开了金氏的凌厉杀气,只是拿在场仆人作色。 “是,老爷。”众仆齐声应道,他们也都是吓的不轻,以老爷夫人和太老爷太夫人的脾气,万一小少爷有什么闪失,他们从此以后就不要想过安生日子了。 “夫人啊,我们不能乱了分寸,阿豆还活着,贼人也有顾忌,不会害他。”孔东骏又去宽慰妻子,但是心里却暗暗叹气,邢红娘是积年的巨寇,早就造反了,穷凶极恶如斯,这些话只是拿来宽慰人,实在并不很有把握。 “那你快点备下赎金,多少银子,我都有,我有嫁妆,值千两。” “等,等着,贼人会来找我们。”孔东骏心说:只恐贼寇不为赎金,这才最愁人。 “不行,你暗中安排手下啊,摸到贼窝,把他们都乱刀宰了,救出我儿。” “是,夫人。”孔东骏左思右想,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可怜儿子刚刚七岁半,却难逃此劫了。念及此,不禁黯然神伤。 孔东骏托词救儿子出了门,转头就径直去锦衣卫百户行辕,禀报了儿子遭绑架一事。 “你儿子是走失,这根手指头与此事无关,休要胡思乱想。”百户阮忠拧眉道,他几乎不肯掩饰意欲置身事外。邢红娘不好抓,万一失手,反而坠了名头,甚而折损弟兄,恼了上峰以至于获罪,这种有百弊而无一利的苦差,何必去淌那浑水。 “百户大人,我手里有一些银子,愿献于大人。” “你留着,我可告诉你,明日上路,你别坏了我的皇命差遣,你要不行,就不要跟来,咱不缺废物。”百户阮忠不肯收钱,可见其意坚决。 从锦衣卫百户行辕出来,孔东骏心里直飙脏话,却也无奈,只好去新宅,这里安置了不少得力的打手,皆是城内好勇斗狠的青皮帮闲。孔东骏看着一众手下,又回忆起邢红娘以寡击众,连杀数人,还从容逃脱的惊天武艺,叹了口气。 “老爷,你似乎有事。”有手下问道。 “有事,我儿子被人绑票。” “啊。” “怎么会,这,谁啊。” “好大胆子,告诉俺老罗,必要叫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剁成肉泥都不解恨。” “邢红娘。”孔东骏道。 “那,那娘们居然敢,敢上门寻仇。”众人这才恍然,皆转头朝向疯书生黄五斗。他们的老爷前不久派这厮去刺杀邢红娘的男人,这婆娘真是烈性,也不二话就上门来寻仇,疯书生这厮深陷其中,惹下撇不开的干系。 “怎么会不敢,想来我们这些人在人家眼里,只是跳梁小丑而已。”疯书生黄五斗冷笑道。 “你不怕吗。”孔东骏问道。 “怕?嘿嘿,我求死,不怕。” “疯书生,给你一个求死的机会。” “死的美妙吗。” “死的美妙。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与他说话。” 等周围众人都退下,孔东骏才道:“邢红娘是个外地人,她还不止是一个,可能有十来个人,躲着某个偏僻宅子里。我要你带人去找出来。” “嘿,我有个主意,邢红娘的仇人不止我们,我们祸水东引吧。”疯书生不惯于作细致累活,听说要他遍走城内,找出牢什子外地人,就很不情愿了,遂道。 “哦,怎么说。” “红娘子所图是来救回她的情郎,这事你说实话,你无能为力啊,你把县太爷的宝贝公子绑过来交给她,那县太爷的公子不比你儿子管用,跟她换,她一定会换的。” “你。”孔东骏仿佛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是啊,绑架县太爷的公子,逼县太爷交出情郎,这才是邢红娘最想要的筹码,但是好死不死,县太爷的儿子被禁足了,许是邢红娘等人对其无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寻他晦气,这也确实冤枉了他,李岩是锦衣卫百户亲自欲解送上京的钦犯,他一个小小县尉又能如何干预呢。 “将县太爷公子引诱出来,送给红娘子,以后就看他们狗咬狗。”疯书生果然胆大包天,且疯狂无比。 “哎呀,你过来,我要吩咐你几句话。”孔东骏仿佛是艰难的下定狠心,对疯书生招手道。 “呵呵呵。”疯书生十分得意,上去几步,侧耳听令。 袖口寒芒突现,一刀扎进了疯书生的胸口,疯书生大骇,不可置信的望向孔东骏,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救儿子了吗。” “儿子死了,还可以再生嘛,你出的馊主意,万一被人告发,就是灭门的大罪,你以为我会如此犯浑吗。”孔东骏冷冷道。 “果然是老爷,我不该小瞧。”这一刀扎中了心脏,疯书生自忖必死无疑,便道:“那,我的人头,你要好好用南京青盐来腌,万勿用石灰,我不喜石灰。” “哼,听你一回,去吧。”孔东骏狠狠搅动匕首,拔出来时,疯书生口吐鲜血,软绵绵滚地,抽搐不已,并进气多出气少,眼见不活。 将余众叫进来后,看见地上血泊中疯书生都十分惊讶,更有人念及到疯书生不久前被遣去行刺邢红娘的情郎,难道老爷打算拿他的人头去平息邢红娘的怒火,欲两厢和解吗。 “这疯书生出了个馊主意,不过稍加修饰一番,貌似可以试试。”孔东骏笑了起来,绑架县令的公子,于他百害而无一利,就算能过了这一关,将来依旧后患无穷。 但是邢红娘是外地人,她哪里知道县令公子长的什么样。听人说县令公子与另外三个豪绅子弟与邢红娘有过照面,但是四个人里面谁是黄公子,邢红娘估计分不清楚,也无心去细究,这就好办了。黄公子不能碰,但另外三个任意抓来一个,也能冒充半会。以他衍圣公后裔,孔家的门楣高第,欺负当地豪绅,那是看得起人家,事后赔钱化解就是,就算结下死仇也不碍大局。 当下就命人去安排,城内豪绅子弟的圈子中,家里开赌场的张小雅本为陪衬,地位远不及县尊老爷的独子黄公子与家里财势雄厚的高公子,但是最近黄公子遭禁足,高公子被邢红娘一流星锤砸死了,他时来运转,家里赌坊新开了分号,于是风头正劲,得意起来,身后追捧的帮闲簇拥上路,看见谁家娘子惹人怜爱,上去调戏一番,又看见不爽的商贩就踢一脚,好不逍遥。 孔东骏打听到张小雅的所在,带上手下青皮过去,看见了张小雅,一声呼喝:“这小子就是逼死刘家女儿的张小雅。” 张小雅和帮闲随从们正围于摊子边啃梨,吃一口吐一口,一个不够来两个,耍弄贩卖梨子的摊主敢怒不敢言,急得满头大汗,得意洋洋之际,咋一听有人当众揭他多年前的一桩恨事,不禁色变,心火窜起,一把抓起秤砣欲砸过去。 却见是县尉孔东骏这厮,知道这家伙家世显赫,并不好惹,连忙换了一张脸,笑道:“孔老爷,莫怪我礼数不周,莫非我得罪了你而不自知吗。” “嘿,小子,你的罪罄竹难书,今儿爷我要替天行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孔东骏不为所动,冷冷道。 “哎呦,你这怎么一回事,发了癫,本公子也不是好惹的,你给我等着。”张小雅品出诡异,言罢转头就往巷子里钻,那是动如脱兔。 孔东骏大怒,下令去追,这般一群人疾追一人疾逃,一时城内这个角落鸡飞狗跳。张小雅终于还是没能逃过围追堵截,被众人绑了丢进轿子里,他抬头就见一颗人头挂在帘子后,吓尿了,可嘴里被布条堵着,喊不出声,满脑子只有疑问,县尉为何要找他晦气,难道是赌坊摊上了官司,但转念又想,不对劲啊,县尉不是带官兵来捕拿,而是用了他的牙行帮众,家里的赌坊和牙行平时井水不犯河水,而逼迫赌徒卖儿卖女时,两家之间还有银钱往来,怎么就莫名的结怨呢,难道,他孔东骏打算黑吃黑,要吞他赌坊,这么一想,顿时脑海里通透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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