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菜德从他那脏乱的床上坐起，屋内的光线昏黄而又惨谈。他下了床，洗漱，吃早餐，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天色昏暗，乌云如一个漩涡一样，在空中聚成一个空洞。就像是，上帝的眼睛。菜德摇了摇头，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他抓起狗绳，带着老狗走出门去。今天是到教堂做礼拜的日子。 莱德走在街上，他能听到远方零星的枪声，他皱了皱眉， 牵着老狗往教堂走去。 他们路过封闭的商店，走过废弃的公交车站，还有停产的工厂。整个城市都停摆了，只有分发食物的中心广场人来人往。 这是一场战争。不过很幸运的，这座城市是唯一的安全区。因为西方不能没有圣城。 莱德静静地伫立在教堂门前，他看着教堂顶端那灰白的十字架，上帝似乎还在那里。他的狗也端坐在旁。他们虔诚地低下头—— “主的荣光与我同在。” “汪。” 于是他们抬起头来，眼中又透出希望的光彩。大踏步走进教堂里去。 礼拜过后，一日无事。 ———————— 许久过后，某一个礼拜日。 门·菜德从床上坐起，屋外的光照进窗棂，在空气中浮动，他下了床，洗漱，吃早餐，然后抓起狗绳，绳子那头的项圈在地上滑动，叮叮作响。他走出门去，一只手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一只手抓着狗绳。 他从硝烟中穿过，从枪声里走来， 他看着远方忽闪忽闪的火光，他闻着腐烂的味道，路边半掩的房门中，没有一丝声响。 分发食物的广场上空无一人，来到教堂里祈祷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走得很慢，一阵风刮过，就吹倒了两三人，直到最后都没再爬起来过。 门·莱德抬头看着灰白的的十字，那上面没有裂纹，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翻新过的。 不过上帝似乎不在那里。 门·莱德伫立着，身旁的项圈不再叮叮作响。他们虔诚地低下头—— “主的荣光与我同在。” “……” 于是他抬起头来，但只是微微睁眼盯着地面，拖着项圈踱进教堂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