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灭口?”
杜无笑道:“大师多心了。你我即是同路人,有话自当好好说。不过,我有一点还不明白,而大师既然修过魔功,必定经常杀人,万佛寺乃庄严圣地,大师是怎样掩盖住这股戾气,并被净空大师收为弟子的?”
真戒道:“我有我的办法,就跟杜堂主有自己的方式习得魔功一样。不过,如果杜堂主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会很乐意说出其中的奥妙。”
杜无量笑道:“既然大师不肯说,我便不问了。”他仰头望了望天,又道:“天快亮了,在下还有些急务需要处理,恕不奉陪了。”
真戒见他要走,急道:“你就不怕我在群雄面前揭发你吗?”
杜无量道:“揭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是一路人,你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罢,转身便走。
真戒道:“你是一堂之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只是一个落魄的僧人。换做以前,我比谁都珍惜自己的命。可是现在,呵呵,百病缠身,还要靠吸人血液来维系生命,我倒真想来个鱼死网破,看看我们两个谁输得更惨,也好让那个大魔头功亏一篑。”
杜无量忽然停住脚步,悠悠转过身来,道:“噬血魔功的完整秘笈就在我手上,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不过……”
真戒心中一喜,忙道:“不过什么?”
杜无量道:“你得帮我一个忙。”
真戒道:“什么忙?”
杜无量叹了口气,道:“我有一个仇人,大师应该知道吧。”
“仇人?”真戒目光流转,似乎是在思索,过了半晌,才试探性地问道,“飞龙帮的梁帮主?”
“不错。”杜无量点头说道,“我与此人势同水火,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这是人人共知之事。梁海山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与他争斗多年,仍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近来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他要远赴边关,他这一走,这段恩怨却不知何时能了。所以,我想在明日在大会上对他动手,想请真戒大师相助,帮我铲除飞龙帮,杀死梁海山。”
真戒皱眉道:“杜堂主修炼过噬血魔功,如果这样都奈何不了梁海山,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杜无量道:“大师本是读书人,自然要比我们这些草野莽夫聪明得多,所以想请大师想个主意,来帮我除去宿敌。”
“明日群雄毕至,想公然出手助你,怕是有些不妥。”
真戒挠了挠头,忽然咧嘴一笑,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明日我偷偷在招待飞龙帮的茶水里下毒,等毒性发作,杜堂主再趁机上前挑战。江湖中人都知你俩的恩怨,即便当场将他杀死,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要说也只能说他技不如人。”
杜无量大喜,道:“有真戒大师这一计,他梁海山就是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了。”
躲在暗处的云天行和阿笙听到他们要设计暗害梁海山,不由对望一眼。
他们与梁海山虽然也有过一段恩怨,但若用此卑鄙手段来害他性命,未免有些不大光明。
真戒道:“既然杜堂主赞成贫僧这个主意,可否先将秘笈交给贫僧,这样贫僧心里踏实,行起事来也会稳妥许多,此计只有一次机会,万一有个闪失,怕是……”
杜无量何尝听不出他话中威胁之意,笑了笑,道:“大师尽管去做,事成之后,秘笈一定会完完整整地交到大师手上,难道大师还信不过我吗?”
真戒笑道:“不是贫僧信不过杜堂主,只是杜堂主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大……如人意,我怕事成之后,杜堂主不仅不兑现承诺,反来杀我灭口。我一个落魄僧人,孤立无援,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杜无量笑道:“大师无需多想,只管放心去做。我杜某人的名声是不好,可也不会做这等过河拆桥的不齿行径。”
真戒道:“人心隔肚皮,杜堂主会不会做,恐怕只有杜堂主自己知道。这个险,贫僧不敢冒。”
“既然大师信不过我,这笔交易就此作罢吧。”杜无量挥袖欲走。
真戒道:“在杜堂主看来,下毒或许只是一桩小事,但实际上,千难万难。净空方丈对明日大会极其慎重,茶水糕点皆由指定人员制作和分配,绝不容许他人染指,我若想在飞龙帮一干人茶水里下毒,需冒极大的风险,如果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真戒咳嗽了几声,后又继续说道:“贫僧为杜堂主赴汤蹈火,杜堂主却只给贫僧一句空口白话,是不是也该拿些诚意出来?”
杜无量哼了一声,道:“大师倒真是个精明的人,什么都没做,却想先得到报酬,这未免太不合常理。”
真戒道:“既然这样,你我各退一步,你先将噬血魔功第四层和第五层的心法要诀给我,等事成之后,再将其余部分给我,这样可好?”
见杜无量沉默不语,真戒又道:“杜堂主,你应该知道,此魔功固然厉害,但若只修炼前几层依旧发挥不出此功应有的实力,贫僧先要第四层和第五层,只想知道杜堂主有多少诚意,是否值得贫僧去冒这个险,毕竟在天下群雄面前,毒害一个大帮,这可不是儿戏。”
杜无量仍不回答。
真戒越发着急起来,道:“重要的部分还在你手里,到底成不成,杜堂主给个痛快话吧!”
杜无量叹了口气,道:“就依大师的意思吧。”说罢,他伸手入怀,取出一本古旧的小册子,借着火折子,翻动了一会,从中间撕下几页黄纸,丢给真戒。
真戒接过,也取出火折,引燃了一把干草,借着火光,发现不是当年自己亲笔记录的那些。字迹和纸张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