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见赵三不言不语,笑道:“怎么,不敢吃?不吃也行,你老实说,你师父到底练没练过噬血魔功?”
赵三转身看了杜无量一眼,又瞅了瞅小乞丐,心中犯了难。如果说练了,得罪师父;如果说没练,得不到解药。他现在两头都不敢得罪,想了好久,才低眉顺眼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又不是我师父,我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刚才的赵三意气风发,谈笑自若,那气势堪比当年诸葛孔明舌战群儒;现在的他,垂头乱觑,自惊自吓,倒像是个偷了灯油的胆小贼鼠。
百里藏花道:“小兄弟,你真的亲眼见过杜堂主用过‘噬血魔功’吗?天下群雄在场的十之有七,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
百里藏花这么问,并非有意配合,因为他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过后面几句提醒,倒是有意说给阿笙听的,以免她不知分寸,将事情闹大。
阿笙道:“当然是真的,真戒大师就是被他杀死的。”
净空走上前,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说的可是小徒‘火云手’真戒?”
阿笙道:“正是。我亲眼看见杜无量杀死了真戒大师。”
群雄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也不知真假,均想:“杜无量是个聪明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对万佛寺的人下杀手。”
忽有一人叫道:“净空大师,不要听这小乞丐胡说八道,昨天我还见过真戒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净空叹息一声,道:“不瞒各位,小徒真戒的确已经死了,就在今天早上。外巡之人发现了他的尸体,还看到了两个人影,只是那两人逃得太快,没能看清是谁。”
阿笙心道:“原来他们两个看到万佛寺来人,先一步逃走了,我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群体听净空亲口承认,不由暗暗惊叹,对阿笙的话也信了大半。众人均想:“如果不是真的,谁敢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对万佛寺方丈信口胡说?”
杜无量走上前,道:“净空大师,不要听他胡说,我这几日一直待在居所,从未出过大门,吟虎堂任何一人都可为我作证。”
阿笙冷笑道:“让你自己人为你作证,那有什么可信度?再说,你是晚上悄悄溜出来的,他们怎会知道?”
杜无量眯眼打量着阿笙,心想:“他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难道是那对狗男女假扮的?”
他一面想,一面细细打量着阿笙,心道:“是了,他就是九幽谷那个女娃,怪不得百里藏花会帮他,原来是串通一气,故意整治我来了。不过,胡不通向来独来独往,什么时候也跟九幽谷的人勾搭上了?”
阿笙道:“杜堂主,怎么不说话了?”
杜无量道:“你含血喷人,我不跟你这小辈一般见识。”
阿笙向净空道:“净空大师,真戒师父的尸体已经运回贵寺了吗?”
净空道:“已经在寺里了。”
阿笙道:“净空大师可有查验过尸体上的几处伤痕吗?”
净空道:“自然是查验过的。”
阿笙道:“可有什么发现?”
净空道:“真戒尸身上共有四处伤口,脖颈下的剑伤是致命伤,很难看出是由何人所为。倒是胸前那三个血洞,虽不致命,但却是争论最多的地方。有人说是被暗器所伤,也有人说是被锐物刺伤,但从外溅血渍和真戒体内的各种状况来看,这些猜测似乎不大合理。有几位师弟说是被噬血魔功所伤,他们亲眼见过噬血老祖与人交手,那些人身上的伤口与真戒的一般无二,只是噬血老祖早已死去多年,这种想法自然就没人再考虑了。老衲与诸位师弟商议许久,也没能得出结论。”
阿笙道:“他们都以为噬血老祖已死,所以才会那么想,如今杜无量练成了噬血魔功,要在真戒师父身上留下三个血洞,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净空垂头思索,也不回答。
杜无量见净空犹豫不定,知道他已开始怀疑自己,再看向阿笙时,目光中已带了杀意。
阿笙怎会看不出来?只因有百里藏花守在一旁,她也不怕杜无量会突施辣手。
净空道:“小施主,你真的亲眼看到杜堂主杀死真戒了吗?”
阿笙道:“那当然。”
杜无量道:“净空大师,一个穷酸乞丐的无稽之谈如何信得?”
净空道:“老衲自有分寸。杜堂主刚刚与梁帮主过了手,不如先回座休息吧。”
杜无量哼了一声,却不肯走。
净空道:“小施主,你知道杜堂主为何要杀真戒吗?”
阿笙心想:“既然真戒已死,我若说出实情,反倒让万佛寺众人难堪,还是将真戒也会噬血魔功的事隐瞒了吧。”便道:“昨天晚上,杜堂主抢了两个孩童,在城外林中汲血练功,被真戒大师撞破,后来两人动起手来,真戒大师为了救那两个孩子,不幸糟了杜无量的毒手,就连那两个孩子也给杜无量杀了。”
杜无量一听,心中火气直冒,暗道:“这妖女竟将真戒的罪孽全搬到我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猛地拔出剑来,朝阿笙疾刺过去。
净空和百里藏花就在近旁,谁也没有料到杜无量会突然动手,忙出手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