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被红漪从后面抱住,愣了半晌,随后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望着她那双含泪的眼睛,轻声道:“红漪,如果我被关在下面,你会弃我而去吗?”
红漪摇了摇头。
云天行道:“净尘大师是我爹娘的旧友,是他救我出来的,我总不能把他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吧?红漪,你出去等我,如果我没有出去,你立刻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红漪见他执意如此,只得道:“好,既然你不肯走,那就一起回去好了。刚才我骗那李俊臣,说让你出来是要把你制住,现在我们回去,你假装已被我制服,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好。”云天行找了半截麻绳,递给红漪,“我背着手,你先把我捆起来,免得被他识破。”
红漪接过绳子,在云天行手腕了系了个活扣,将绳索一端放到他手里,道:“你攥住这个,只需轻轻一拉,绳索自动就开了。”
云天行道:“好,我们快回去吧,迟则生变。”
红漪“押”着云天行回到了那里,李俊臣见云天行倒背着手,手腕上还系着绳索,自然而然便以为云天行是被红漪制住了,忙迎上来,对着红漪便是一顿吹捧。
红漪只冷冷说道:“你命人将石头搬开,我要将他抛下去。”
刚才李俊臣还在担心云天行会外逃,听红漪这般说,一切担忧顿时化为乌有,忙向众人招呼搬石头。
石头搬了去,李俊臣又亲自将隔板掀开,正想嘲讽下面的这群人一番,这时,一个鬼面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喊道:“李大人,不好了,狱首大人他……他被人杀了!”
李俊臣一惊,道:“谁杀的?”
那鬼面人道:“不知道,不过,曾有一个红衣女子去过狱首大人那里……”说到这里,那鬼面人忽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红漪,立即停住了嘴。
红漪低声道:“动手!”
云天行拉动绳索,放脱双手,脚步一动,已抢先闪到了李俊臣身后,抬腿便是一脚,那李俊臣还没弄明白红漪为何要杀狱首,便被云天行一脚给踹了下去。
下面尤猛等人见隔板又被打开,正想问问云天行是否安好,忽见一人掉了下来,忙往后退散,等那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才又重新围拢过来。
那李俊臣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身子骨还算强健,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并没有即刻摔死,但却摔断了几根肋骨,一时半会还动不了。
他缓缓仰起头来,正见尤猛等人将他围在中心,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狞笑。
李俊臣咽了口唾沫,似乎已能够想象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忍痛挣扎起来,却被尤猛一脚踩住后背,又压回了地面。
“短尾巴乌鸡,呵呵,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叫俺,你是第一个。”
“书呆子,呵呵,我谢岚是考不中功名,可我吃你家大米了吗?用得着这样费尽心机地挖苦讥讽我?”
“狗崽子,打我那一千八百六十三鞭我可都给你记着呢,今天你落到了我的手里,我一鞭不少地给你还回去!
“龟儿子,你也有今天?”
“打死他!”
……
“大家伙别跟他废话,这奸贼无恶不作,今日落在我们大家手里,正是天意!大家别脏了手,一人一脚踩死他!”
尤猛大笑道:“正合俺意!”
净尘正坐在不远处干草上调息,听到哗闹声,缓缓睁开眼,见众人都咬牙切齿地争着往里挤,却不知是什么缘故,起身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又摇着头回来了。
却说云天行将李俊臣踹下去后,红漪便跳到机关旁,扳动了下落机关,那竹篓已缓缓降了下去,只是人人都在拿李俊臣发泄怨气,竟无一人去乘竹篓。
红漪无法,只得向云天行道:“你快叫他们上来。”
云天行向下瞧了一眼,哭笑不得,连喊了几声,尤猛等人才陆陆续续跳上竹篓。
这竹篓不算小,一次可以最多可以乘坐六人,红漪见人数盛满,便立刻扳动机关将竹篓往上拉。
周围那些人见李俊臣被踹了下去,自是挥着兵器向两人发动了进攻,红漪一面控制升降机关,一面舞着长鞭阻敌,好在她的鞭子打击范围够大,舞将起来,竟无一人能够近身。
云天行身法敏捷,游走在升降机关周围,但凡有人想来破坏机关,都被他给打了回去,只是他现在手无寸铁,游走在刀光剑影之间,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甚至躲避不及,受些轻伤。
红漪一心都在云天行身上,见他赤手空拳,连连遇险,心下大为着急,过了好一会,才恍然醒悟过来,忙将背上包袱解下,向云天行抛了过去,道:“你的剑!”
云天行接过包袱,取出太阿剑来,手抚剑身,道:“久违了啊,太阿!”
“锵——”
太阿出鞘,一道剑光飞过,三名从旁偷袭的鬼面人,连人带剑,登时被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