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三人吃过早饭,带好兵器径往后山去了。
除了太阿剑外,云天行还带了另外一把剑。在与白猿王交手的过程中,他学会了左手剑,毕竟有些时候用双手剑来对付爱扔东西的白猿王,无疑会轻松不少。
三人经过大墓那里时,正巧看见红眼乌鸦站在墓碑上。
红眼乌鸦也看到了他们,双翅一振,已飞到了云天行的肩上,叫道:“爷爷,孙子给您请安来啦。”
云天行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道:“烂鸟,这些天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红眼乌鸦叫道:“生娃,生娃。”
红漪佯怒道:“哪里来的臭乌鸦,大清早的聒噪,再乱叫把你活埋了。”
红眼乌鸦跳到红漪头上,叫道:“活埋,活埋。”
红漪笑着伸手去打它,红眼乌鸦忙飞起来躲,见红漪放下手,又落到她头上,叫道:“生娃,生娃。”
红漪哭笑不得,向云天行道:“好好的一只鸟,看都叫你教成什么了?”
云天行左手按剑,笑而不语。
邋遢老头自始至终都不待见这只红眼乌鸦,听它落在红漪头上叫生娃,心底竟莫名生出不少好感,笑道:“生娃好,生娃好,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头一回从畜生的话里听出了几分道理。”
云天行怕烂鸟乱吐唾沫,忙把它从红漪头上拿下来,放在自己肩上,道:“前辈,你不是不逼迫我们生娃了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邋遢老头摩挲着下巴,道:“我仔细想过,虽说生了娃,会有独孤终老的可能,但你们多生几个,叫他们兄弟姐妹有个伴,不就不用担心会他们会孤独了吗?”
云天行叹息道:“这对我们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但对那些孩子而言,未免太过残忍,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邋遢老头道:“这里是断肠崖底,又不是地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绝望。起初我也觉得自己会孤独一生,这不上天又把你们两个弄来了吗?等孩子长大了,兴许上天会再弄几个有缘人过来,让他们子子孙孙繁衍下去,到时候这里就成了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跟外面相比,可不知好了多少倍。”
云天行笑道:“我总不能把子女的未来寄希望于老天的垂青吧?万一老天事务繁忙,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那不就悲哀了?”
邋遢老头笑着点了点头,道:“有理,有理。生不生娃的事,你们自己定,老头子我可管不着,不过,你们俩的亲事,老头子我可急得很呐。好不容易有了个闺女,临死的时候,还看不到她嫁人,老头子我怎么合得上眼?”
这时,旁边一只黄毛猴子从树上倒挂下来,扔出一个果子,向云天行砸来。
云天行眼疾手快,拔剑连挥数次,那果子竟在空中被劈成了一十六份,云天行平伸长剑,将削好的果子一一用剑接住,横在邋遢老头和红漪面前,笑道:“猴儿送来的,尝尝。”
邋遢老头拿了一块丢进嘴里,笑道:“自打你小子的左腿恢复以后,武功又提升了一大截,连剑法都变得这样精妙,现在恐怕连老头子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啦。”
云天行道:“前辈过奖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前辈的对手。别的且不说,前辈在那白猿王手底下飘然自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至少,我是没有前辈那样的本事。”
邋遢老头吃着果子笑道:“你小子也甭夸我,我就是跟这怪物斗得久了,比你多一点经验,没什么值得吹捧的。倒是你小子,被那白猿王一脚踹到崖壁上,竟然只吐了一口血,老头子我就那么纳闷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抗打吗?那一脚要是踹到老头子我身上,我这一身老骨头,可就得散架啦。”
云天行笑了笑,见离缝隙不远了,将红眼乌鸦拿在手里,送空中一送,道:“烂鸟,今天没时间陪你玩,等我们把铜人取回来,你再来找我吧。”
那红眼乌鸦在空中飞了一圈,又落回到了云天行肩上,叫道:“一起玩,一起玩。”
云天行笑道:“这家伙居然还能答话,莫非真的成精了?”
邋遢老头道:“这只红眼乌鸦有些奇怪,自我从崖上摔下来的时候,它就是这副模样,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它一点都没变样。按理来说,就算是一般的变异乌鸦,过了这些年,也总得有些变化才是,毕竟岁月是公平的,不论是人,还是畜生,总会变老,可这个家伙居然还保持着多年以前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异类。”
云天行又把红眼乌鸦往空中一送,道:“烂鸟,你不能跟我们去,万一被那白猿王砸到,你可就变成乌鸦饼啦,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吧。”
那红眼乌鸦又飞了下来,叫道:“烂鸟,一起玩,一起玩。”
邋遢老头道:“这家伙不同于一般的变异乌鸦,应该没那么容易死,要不就把它带上吧。”
云天行又抛了几次,那红眼乌鸦仍是飞回来,云天行无可奈何,只得把它带上。
一行人穿过崖壁缝隙,云天行把红眼乌鸦放在一块石头上,道:“烂鸟,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跟白猿王打上一架,过会儿就回来。”
红眼乌鸦叫道:“小白,小白。”
云天行笑道:“它可不是小白,它是大白。”
红眼乌鸦仍是小白小白的叫。
三人见那白猿王仍如往常那般坐着不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便悄悄向它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