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司空剑南言道,也许外面的天已经乱了,云天行听了,却是打了个寒颤,道:“若真如此,我们现在出去,岂不是很危险?”
司空剑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冥冥中自有定数,就好比这赤鳞剑一定要在此地此时此刻出世一样,都是天意,我们人类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他叹了口气,又道:“其实,妖剑跟普通的剑也没有什么分别,只因持有妖剑的历代剑主太过残暴,人们自然而然就以为剑上沾有戾气,可以影响人的神智,从而使人变得残暴好杀,因此才视之为不祥之物,将之命为妖剑。”
他一手持剑,一手抚剑,道:“在为师看来,剑是死物,到底要怎样运用,还要看用剑之人。为师信得过你,所以才会把赤鳞剑交给你。你暂且收下,以后要是觉察出它有什么异常,再把他折断雪藏就是。”
云天行看着赤鳞剑,又想起红漪以身祭剑的事,开口道:“师父,您不是说要这剑出炉,需拿活人祭剑吗,怎么突然就成了?”
司空剑南道:“为师只说拿活人祭剑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没说是唯一的办法。听我闺女说,在你把她从熔炉上救下来时,她看到炉火就已由赤红开始转青,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赤鳞剑成,或许跟她的眼泪有关。”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眼泪?”云天行疑惑道,“红漪当时的确流泪了,不过,眼泪真的能让炉火转青吗?”
司空剑南道:“普通的眼泪或许不行,但至情之人的眼泪也许真的可以,我记得以前还曾有过这样的先例。不管怎样,剑已成了,你还是收下吧,毕竟是我闺女冒死给你赢来的,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云天行接过赤鳞剑,轻轻抚摸着,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司空剑南负手而立,遥望前方,道:“徒儿,你记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金珠宝贝,不是功名利禄,而是肯为你放弃一切的人。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人生才不算虚度。你能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
“明白就好。”司空剑南微微一笑,“你去舱里歇着吧,之前为了铸剑,你费了不少心力,这里有为师守着,不会有危险,你只管去休息,若有变故,为师再叫你起来就是。”
云天行在熔炉旁守了几个月,可谓是寸步不离,如今剑成出炉,他那紧绷心弦骤然松下,疲惫感也如潮水般涌来,回到船舱里,只躺下一会,便呼呼的睡着了。
红漪坐在他身旁,痴痴的望着他,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幸福,她只想船走得再慢一点,最好永远都别停下,她就这样陪在他身边,一直到永远。
……
忘川河上的雾气已不知积聚了多少个年月,大船行进了四日,雾气仍是厚重不散,放眼望去,天地一色,好在河水平静,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云天行走出船舱,见司空剑南坐在船头,便走了过去,道:“师父,你去歇会吧,我来守着。”
司空剑南,道:“我的好徒儿,难得你好心,为师可真高兴呢。”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骷髅面孔。
云天行吓了一跳,蹬蹬蹬退了几步,拔出赤鳞剑,叫道:“你是谁?我师父在哪里?!”
司空剑南道:“我就是你师父啊,你这臭小子怎么了,连自己的师父都认不出,难道是想背叛师门?”
云天行见他衣袖中伸出三根手骨,袖管被风一吹,紧贴在手臂上,也现出了骨头的形状,知道出了变故,忙冲进船舱里去,叫道:“红漪,师父出事啦!”
可令他惊讶的是,他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红漪还在舱里的,这次进来,红漪竟然不见了。船舱就只有这一个出口,而且内中又没有藏身之处,红漪不在舱里,又去了哪里?
云天行大喊红漪的名字,可依旧没有收到半点回声。
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寻不到红漪,只得又冲到了甲板上,拿赤鳞剑指着那个骷髅人喊道:“你到底是谁?我师父和红漪去了哪里?”
那骷髅人白骨手指一勾,云天行手里的赤鳞剑竟发出了一阵低吟,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颤动,云天行赶忙加力攥紧,可那赤鳞剑颤得厉害,他哪里攥得住?噌的一声,赤鳞剑已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绕了个圈子,竟落到了那骷髅人的手里。
云天行大惊失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
那骷髅人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手执赤鳞,凭空舞了两剑,然后把剑横在胸前,拿白骨指往剑上一点,道:“啊!真是久违了。”
就在指骨触及赤鳞的刹那,竟自接触点发出了一圈气浪,把云天行震退了数步,这还不算什么,更令他震惊的是,在骷髅人的手骨触到赤鳞剑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皮肉,然后迅速蔓延至全身,只一会功夫,那骷髅人竟已变成了一个活人模样。
猩红的袍子,披散的头发,还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哪里还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司空剑南?
云天行揉了揉眼睛,他简直难以相信,这种离奇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的眼前。
他刚刚一觉起来,似乎一切都变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师父和红漪去了哪里,他大声喊叫,可却没人回应,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漫无边际的雾气。
那人道:“别喊了,他们不会回应你的。”
云天行怒目圆睁,叫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那人伸指在赤鳞剑上一弹,发出一阵低吟,笑道:“自然是杀掉,抛到水里喂了鱼,不然呢?”
云天行大怒,飞步上前,空中拔出太阿,一剑向那人刺去,可就在剑尖就要触及那人眉心时,那人突然伸出两指一夹,竟将太阿剑夹在了两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