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与文墨等人喝酒畅谈到半夜,席散时个个醉得站立不住,文墨怕他摔倒,便命人将他搀回了房。
云天行回到房里,也不脱鞋子,只往床上一躺,正要睡,忽听有人敲门,只得又挣扎起来去开门。
“谁啊?”
冷雪坪道:“是我。”
云天行开了门,冷雪坪见他靠在门上,半睁着眼,显是醉得不轻,心下不乐,道:“叫你少喝,你偏不听,非得喝成这样,看你明日还起不起得来!”径直走进房里去。
云天行关了门,倚在门扇上,醉醺醺地道:“你不去睡觉,跑我房里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采花贼!不是!”
冷雪坪道:“你别靠在那摇摇晃晃的,摔倒了还得我扶你。你去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云天行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坐下,道:“什么话,你快说,我要睡觉了。”
冷雪坪走到桌边坐下,道:“那个刘三是孙玉龙儿时的玩伴,未必狠得下心带我们去杀他,就怕他使诈,故意诓骗我们进去,害我们的性命,所以叫你留个心,多少提防着他一些,别以为一起喝了酒,就当成是生死弟兄了。”
正说到这里,冷雪坪忽听背后呼声大起,扭头一看,见云天行坐在床边,低着头,已睡着了。
冷雪坪愣了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云天行惊醒,抬起头来,抹掉嘴角口水,道:“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冷雪坪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云天行道:“你说,你说……”身子一歪,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冷雪坪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跟你说好了。”走到床边帮他脱了鞋子,扳正他的身子,想拉被子替他盖上,云天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然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冷雪坪拉倒在床上。
冷雪坪一惊,想挣扎起来,却被云天行紧紧抱住了,忙道:“你干什么?快松手!”
云天行嘟囔道:“文大哥,你别走,今儿个咱们不醉不归,醉倒了,好好睡一晚,明日才有力气去打平天寨……那些个无法无天的人,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既然叫我云逸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杀他们个干净,还天下一个太平!”
冷雪坪被他这样抱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挣了挣却没能挣开,道:“你个臭淫贼,刚才还能听懂我的话,这会子装什么傻的,别想借着酒意,趁机占本阁主的便宜,还不快放手!”
云天行嘴里仍是叽里咕噜地说些醉话,冷雪坪挨得近,却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道:“疼不疼?再不放手,我可加力了啊!”
云天行嘟囔道:“文大哥,兄弟再敬你一杯!咦,文大哥,咱们喝酒归喝酒,可别动手动脚的,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你摸我的脸干啥?可不准了啊!”
冷雪坪听了这话,扑哧一笑,又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把耳朵靠近他口边,只听他又嘟囔道:“文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个女人,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可翻脸了啊!”
冷雪坪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云天行嘟囔道:“我不能说,不能说……”
冷雪坪又问了一遍。
云天行嘟囔道:“你们真要知道?”
冷雪坪道:“快说,快说。”
云天行道:“若是直说出来反倒不好了,你们大家看到盘里的臭豆腐了吗,她就是卖这个的。”
冷雪坪听到这话,愣了好半晌,硬从云天行怀里挣了出来,正要开门走,忽听背后传来笑声,回头一瞧,见云天行坐在床沿上,捧腹大笑。
冷雪坪怔了怔,道:“你一直在装睡?”
“不然呢?”云天行笑道,“我酒量虽然不高,但警惕性却不小,第一次来这到这里,哪敢醉死。”
冷雪坪大步走回来,照云天行脸上打了一耳光,摔门走了。
云天行虽然没醉得不省人事,可到底喝了不少酒,这一耳光打在脸上却没多少知觉,直到冷雪坪摔门走了,他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叫道:“你又打我!”
虽然昨晚众人睡得晚,但今天早上却都起了个大早,云天行冷雪坪柳蕙刘三,还有文墨精心挑选出来那五个人,先一步向平天寨去了。
文墨亲自带领赤火堂下百余个弟兄远远跟着,却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被平天寨的探子事先发现,只能等派出去哨探的弟兄回来报说安全,才敢继续前进。一路走来,躲躲藏藏,不可谓不小心。
云天行等九个先行人都是经过改扮了的,一个个灰头土脸,大包小包的挎着,就像难民一样。
云天行冷雪坪等人的显眼兵器,也都暂时交给文墨保管着,换成了一般市面上常见的粗糙刀剑,还有扛朴刀斧头狼牙棒的。
一路走来,刘三见云天行与冷雪坪各自扭着脸,云天行脸上又挂着个红红的大手印,已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笑道:“云兄弟,冷阁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前面不远就到了平天寨的活动范围,你们扮的又是一对夫妻,若是这般互不搭理地走过去,怕是立刻就叫人拆穿了,搞不好还会坏了咱们的计划。”
云天行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刘三笑了笑,又道:“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但咱们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这般回去,怕是要叫后面的弟兄们笑话。两位都让一让,先把你们之间这一丈的间距缩短到一尺,再把脸色摆正就好了,别的也不用怎样。”
柳蕙道:“小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叫小哥哥跟她扮夫妻,怎么可能会像嘛。还得让我来,叫她当小哥哥的姐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