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方听胡不通说要借刀杀人,而且要杀自己,愣了一愣,失笑道:“胡不通,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借刀杀我?”
胡不通道:“你跟我没仇,跟雷堂主也没仇吗?”
崔有方闻言脸色一变。
雷霸天上前说道:“胡不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不通道:“雷堂主,你们江南霹雳堂有个叫雷厉的出走了是不是?”
雷霸天道:“是又如何?”
胡不通道:“雷堂主可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雷霸天向吴英雄那边望了一眼,冷声道:“定是被某些无耻之徒使手段给勾去了。”
胡不通笑了笑,道:“雷厉的确是被勾去了,不过不是被无耻之徒,而是被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雷霸天一惊,“你的意思是雷厉死了?”
胡不通道:“不但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雷霸天道:“他是怎么死的?”
胡不通道:“被人拿秤砣活活打死的。”
江湖上用秤砣当兵器的人本就屈指可数,能以秤砣当兵器且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来的就只有崔有方一个。
雷厉会武功,而且还不低,能把他活活打死的人,武功至少不会不在他之下。
崔有方很有嫌疑。
雷霸天猛地转头望向崔有方,目光骤然凌冽!
崔有方被雷霸天怒眼一瞪,不禁打了个寒颤,踉跄退了两步,道:“雷堂主,你可不要听他胡说,我从来没遇见过你们口中这个叫雷厉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打死人,这都是胡不通瞎说的,谁要是信了他的话,那才是真的……真的……”
崔有方本想在真的后面加一个傻字,但见雷霸天怒目相视,终是没敢说出口。
雷霸天又将目光转向胡不通,道:“你口中那个用秤砣打死雷厉的人叫什么名字?”
胡不通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总之不叫崔有方。”
听胡不通的话音似是在说,雷厉就是被崔有方拿秤砣打死的,这时又听他说打死雷厉的不叫崔有方,雷霸天听得有些犯糊涂,还当胡不通又犯了耍人的毛病,拿一双怒眼瞪着他,道:“你在耍我?”
胡不通笑道:“雷堂主真是个急性子,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吗?”
雷霸天道:“你还没说完?”
胡不通道:“当然没有。”
雷霸天道:“你说。”
胡不通道:“拿秤砣打死雷厉的人不叫崔有方,但他有个同胞兄弟却叫崔有方。”
雷霸天又将一双怒目转到了崔有方身上,道:“此话可真?”
“假的!”崔有方辩解道,“我是家中独子,根本没有兄弟姐妹,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哪里又出来个同胞兄弟?胡不通,若我崔有方哪里有得罪过你的地方,还请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何必捏造这些谎言来毁我清白!”
胡不通道:“是我捏造谎言,还是你隐瞒实情?你父亲是个赌徒,原在当地一个姓江的大户人家里做工,因无力偿还赌债,便向江家求助。江家家大业大,自不差那点银两,只是那位江大老爷膝下无子,偏偏你母亲又生了对双胞胎,江大老爷灵机一动,便找你父亲商量,说要收养他的一个孩子,当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如果你父亲肯答应,便替他还清赌债。你父亲巴不得这样,当场便答应了,于是就回家抱了一个孩子给江大老爷做养子。”
“自那以后,你们兄弟两个分居两地,直到江大老爷去世以后,你父亲又找到你那同胞兄弟,告诉了他真相。你那同胞兄弟起初还不信,可当见到你后,便确信无疑了。你们兄弟两个虽然分居两地,但性情样貌俱是一般无二,这是做不了假的。”
“那位江大老爷原在京城里当官,退休后便回家乡养老,连当地的官老爷都是他的后辈门生,江家势力之大,可见一斑。你那同胞兄弟仗着家势大,收罗了一帮泼皮无赖,常做那些欺压乡民的霸道行径。你也得他之利,成就了这催债判官的名号。我说的不错吧,崔有方!”
崔有方闻言面露惊骇之色,死死盯住胡不通,心内寻思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这不可能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不在了,按说没人知道才对,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实在奇怪。”
雷霸天向胡不通,道:“听你的意思,崔有方那位同胞兄弟难道就是江弼虎?”
胡不通点了点头,道:“雷堂主猜得不错,他的同胞兄弟正是江弼虎。如果他们两个只是朋友,也许并不值得崔有方不远千里,冒着大的风险来为他报仇。但若是同胞兄弟的话,那就另说了。”又道,“他杀了雷厉,雷堂主不找他报仇吗?”
雷霸天死死盯着崔有方,心内暗想:“雷厉是雷家一手栽培出来的,他出走江南霹雳堂,就等同于背叛了雷家,能落得这么个结果,也他是咎由自取,也怪不得谁。我之前还怕他泄露雷家机密,这般死了,倒省去我一桩心头事。按说我还应该感谢江弼虎,替我除去一患,既然他身已死,我又何必再为难他的同胞兄弟。”口里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杀死雷厉的是江弼虎,既然他已被人杀死,这笔账就此了结了吧。”说完便往回走。
胡不通道:“雷堂主请留步,我还没有说完。”
雷霸天停住脚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