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笑了笑,继续说道:“就算南风有百毒不侵之体,她也只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分身术法,一样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我这四十九个鼎炉尽数处理掉。且我人在这里,也不会任由她破坏,我只要将她牵制住,便没人可以破坏我的连营毒阵。”
月漫天将目光投向正在为殷冷祛毒的云天行,道:“除了钟谷主,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
霍乱知道他说的是云天行,摇了摇头,道:“现在的云天行已是强弩之末,若没有叶孤鸾在背后灌输内力做支撑,他连这姓殷的都救不下来,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拯救其他鼎炉?既然没人能破掉我的连营毒阵,那么这场对弈,应算是病虎大人胜了。”
月漫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公输御龙正要找蜃楼的人,红漪有叶孤鸾等人保护,他自认不是叶孤鸾的对手,也不去自讨没趣,见月漫天与霍乱在窃窃私语,便只他二人问道:“你们两个既是蜃楼的人,应该知道公输敖的下落吧?”
霍乱笑了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他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可由不得他!”公输御龙满面怒容,“他人在哪里?”
月漫天淡淡道:“都叫你别问了,你还问,是耳背还是……”
不等月漫天说完,公输御龙便操纵那无头傀儡向他二人冲去,怒喝道:“暴雨森罗!”
之前傀儡体内机关枢纽被寒冰冻住,无法施放银针,现已化开,那无头傀儡冲到月漫天霍乱面前,四肢大张,体内暴射出数以千万计的银针,密密麻麻地向月漫天和霍乱笼罩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有一个持伞少年飘然入场,挡在了月漫天和霍乱身前,将手中花伞撑开,快速转动伞柄,使花伞高速旋转起来!
“叮叮叮……”
万千银针如密雨般轰撞在旋转的花伞上,溅起遍伞火花,煞是美丽!
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是心惊又是赞叹。
那花伞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银针纵使数量再多,也无法将之穿透,尽都被弹了开去。
被弹开的银针四处乱飞,经日光一照,亮闪耀目,如漫天星辰一般,一眼望过去,反倒感觉有些不合时宜的绚烂美丽。
当傀儡射完银针撤回后,那持伞少年人跃步上前,拿一双灵秀美目注视公输御龙,娇声道:“还敬!”说罢,依旧旋转起花伞,说来也怪,他那花伞也似那刚才那傀儡一般,伞面上飞出密密麻麻的细针,直向公输御龙射去!
公输御龙没料到她还有这等招数,吃了一惊,忙拉傀儡回来挡护。
那些银针嗖嗖嗖的也不知射了多少根,大都被无头傀儡挡下了,只有一小部分没能挡住,却也被公输御龙或躲或打应付过去了。
那持伞少年见公输御龙没有受伤,倒也没有继续出招,而是将伞合拢,握在手里,又退了回去。
公输御龙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居然有这样的功夫,却又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敢冒然进犯。
这一轮交手,声势不小,但双方都没能建功,也都没有损伤,只是浪费了不少银针。
净念凝神向那少年人打量了一会儿,走上前合掌当胸,问道:“敢问小施主如何称呼?”
那少年人道:“你可以叫我千面花狐。”
净念道:“小施主也是蜃楼的人?”
那少年人道:“是便怎样,你要杀我泄愤吗?”
净念摇了摇头,道:“贫僧只想问一问,小施主这般年纪,为何会误入歧途,与蜃楼的人走到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吗?若真有不得已的理由,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为你做主。”
那少年人道:“你这老和尚管得还真多,我跟谁走到一起,那是我的自由,还需征得你的同意吗?再者,与蜃楼的人一起就是误入歧途吗?你们一个个自诩正义,做得却比我们还过分,只是藏着掖着罢了,若都摆到台面上来,谁是歧途还不一定呢。”
净念还未说什么,净悟心下恼火,却忍不住了,叫道:“你这小子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师弟好心劝你归善,你却反唇相讥,也难怪会与这帮逆贼走到一起。你若还懂些事理,现在就退出蜃楼,我等念你年纪还小,不与你过分计较。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少年笑了笑,道:“你这老和尚年纪也不小了,怎地如此暴躁易怒,真是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你再看看人家净念大师,面含悲悯,目露善光,这才是得道高僧该有的模样。虽然你是他的师兄,但两下里一比,你也就勉强能做他的弟子。这还是我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若不论这个,你至少还得再矮上一辈。”
见净悟一双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小,那少年掩嘴一笑,继续说道:“你别瞪我,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出家人不食荤腥,你却为什么长得这般粗大,依我看啊,定是你在背后常常犯戒偷食荤腥,对不对?啊,你不回答,一定是这样了。你呀你,一个出家人,凡心不息,犯戒不耻,向佛不诚,待人不和,连这样都能评进万佛寺四大金刚,可见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是何等的虚伪至极!”
净悟听了这一番话,心底怒火直往上冲,忍着气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我们好意劝你归善,你不领情便罢,反倒讥诮我等,可见误入已深。也罢,今日贫僧就代你家中长辈,给你一些教训,叫你知道对错是非之理!”说罢,将大袖一甩,正要纵身出去教训这无礼小子,被净念给一把拉住了。
“净悟师兄,莫要冲动。”
净悟咬牙切齿道:“这小子欺人太甚,今日说什么也要给他一顿教训。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