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一个人去了?哎,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坚毅。行行行,肯定没事啊宝贝……真不等等我?我这还没开始随时可以暂停。”步妤婷一手伸着做美甲,一手打着电话,神色变幻无常 步妤婷对于席青秧来说算是最要好的朋友,她们高中就认识,家境相似,自然有着差不多的圈子 步妤婷虽说人是坐在美甲店里,但心里还是会担心席青秧的情况,她说今天做美甲秧秧怎么那么积极呢,搞半天是:声东击西 秧秧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家的遗传病史,说想去医院看一下她有没有遗传的可能 排专家号的这几天搞得她自己一直是恍恍惚惚的,她是有心帮忙也帮不上。秧秧那么骄傲的人,估计也会觉得怕了 搞不好,这样的生活会是她的半生。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她还是等秧秧来告诉她好了,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席青秧,她还是秧秧的步妤婷。 “小姐,是身体不适吗?我看您手心温度越来越低了。”一旁的美甲师适宜地开了口,步纾婷看着挂断的电话好半天才想起回答美甲师的话 “没事的,继续吧,我还有时间。” 复汕医院附近—— 席青秧听着电话里步纾婷喋喋不休的叮嘱,暗暗发笑,真不知道看医生的是步纾婷还是她,步纾婷说话的声线都不稳了 胆小鬼。席青秧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收紧。说不怕是假的,她之所以拿到这个家族遗传病史,也是基于一定事实的。 那些假得不能再假了的梦境她一次次溺进去,每一次都有不死不休的意味。这小半年来日日如此,几次她都躺在恍若现实的梦境里毫无知觉,再醒来就是头疼欲裂的现实,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的空落感席卷全身 尽管不愿意看到那些人的脸,但她还是低调地回了一下老宅。奶奶的手抚过她的鬓角,低头小声说了些什么,她才知道那张母亲照片后的秘密 奶奶气得捶自己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片段的哭诉席青秧听懂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这半死不活的人得这病啊,秧秧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席青秧站在复汕医院门口,捏着那张诊断证明的指尖冰冷,秋日的阳光也不能使之回温。平地起了一阵卷叶风旋,剐蹭着席青秧的脚裸,催着她向前 步纾婷家里有人从事医学专业,给她推荐了一家私人医院—复汕医院,说是一个医学世家里的小少爷开的,圈内口碑不差 席青秧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医院不大,没有太明显的消毒水味,室内装潢很有特色,所有窗户和门都在尽可能的截取更多阳光,不开灯,周遭也是明亮干净的 “席小姐?请跟我来吧,医生在这边等您。”一个打扮很正式的老爷爷笑容和蔼地看着席青秧 医院不大,内部却是圈圈绕绕的,一路上老爷爷都很健淡,逗得席青秧都弯着眼睛,走到门口了,老爷爷才以一句“眉眼清明,小姐,你要遇见贵人了”告辞 这间房子倒不像看病的,高开的窗户外倚着香樟树,树叶擦着玻璃无声的风声就此演绎 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看见他的脸,席青秧有些怀疑他的医术了 无框眼镜上反射的冷光让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神情,高挺的鼻梁留有浅浅的镜框压痕,树荫盖过来的时候,席青秧看到他左眼角有一泪痣,有变淡的痕迹,但他依旧显得俊逸矜贵 眼神和席青秧对上,席青秧只觉得小指指尾有些酥麻,男人眉头微蹙有些疑问意味。于是席青秧就听见:“席小姐,这次有带上证明吗?” 席青秧除了这次会面外还和这位左医生通过一次电话,电流透过的声音让席青秧听得舍不得挂,而这一次声音却是带着生命力的连带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投向席青秧 席青秧将证明放到左医生桌上,随示意坐在对面的转椅上,左医生认真地一页页翻着,席青秧有些百无聊赖了就开始盯着左医生的脸 正感叹呢一个男的骨相长得可真好看呢左医生几乎没抬头,淡淡来了一句:“席小姐,你是第几次看见我了?”席青秧被他突然发声吓了一下,又被他这一问问得蛮不好意思了 “左医生,你应该经常被女孩搭讪吧?很难看见你这么好看的人。”席青秧两手无意识的缠绕在一起,干干巴巴地为自己的无礼找借口 “我是第三次看见你了。”左医生间歇时抬眼看着席青秧开口,薄唇勾起微微弧度,把席青秧看不好意思的同时也让席青秧看不懂了 “第一次是在你的成年礼上,得知席小姐你会五种语言,上台发言真是闪闪发光啊。第二次是在跑车展览上,你和你的男朋友闹分手。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你是我的患者。”左医生依旧把视线放回证明书上,席青秧却陷入疯狂的回忆中 这小子在嘲笑她,她算品出来了,她的成年礼也是她家老爷子的二婚现场,她上台演讲PPT放的是她即将上任小妈的乱搞史。 跑车展上前男朋友为前途出国来和她分手,选在她正和死对头争夺新品的时候。而现在,她有求于他 “做医生的记性都这么好吗?左医生,我其实也可以找别人的。”席青秧撑着桌面站起来了,美目带火,这男人惹不得。 “嗯,意识清醒,逻辑清晰,席小姐,你可以回家好好吃饭了,我会定期按情况给你安排治疗方案的。”左医生将桌上散开的资料一摞摞整理好,盖好笔帽,也起身走出办公区 看着男人脱下医生服,席青秧饶是意识清醒也缓了好半会儿,带着气的推门而出。左岸侧身扣袖口的时候只看见那摇曳而过的裙摆,风风火火的,和她的凤目很配。 枯瘦的树叶擦着墙根落下,又在水泥地上剐蹭着刻痕,席青秧才控制好脾气,倒车时又出错了,把旁边的宾利蹭掉一点漆,席青秧提着裙摆弯腰看了看这个刮痕,无意识咬唇思索着这车的身价 顾廷洲在不远处就看见这姐了,栗色长卷发在阳光下一丝丝都镀上层金色,姣好的面容写满了烦躁,再加上一个扶额的小动作,又有些可爱,黑色小花点缀的修身长裙随风吹起。 “秧秧,好久不见。”顾廷洲屈指敲了敲前车盖引得席青秧看过来